白苏道:“陈峰哪里笨了?功夫好,人品也好,明明是属下,却拿你当主子待,只这份心,就弥足珍贵。
忠诚才是最宝贵的品质,一个人再有能力,不忠诚也不能用他。”
“就是,陈大哥这么出色的人,你还嫌笨!”福来拉陈峰坐下,道:“楚公子够幸运的了,手下的弟兄以命相护,才为你赢得了一线生机。
不然,你不一定能支撑到城北,也遇不见主子了。”
林澈道:“我发现他们当兵的都很忠诚,还有他们之间的袍泽之情,都跟亲兄弟似的。”
白苏道:“袍泽之情,很多都超过了亲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很多亲兄弟之间,因为嫉妒,让亲情变得薄如纸。
而袍泽之情,因为他们日日一起训练,一起征战,互相帮助,甚至可以互相挡刀,自然而然就有了感情。”
白苏所在的医院,就是军区医院,接触的很多病人都是军人。
战友之间的那种纯纯的感情,真是在物欲横流,人情冷淡,功利又虚伪的现代社会里,是特别难得可贵的一种情意。
医院常常有退伍多年的老兵生病,各地的战友捐款看望的情况,不管多长时间不见,他们的感情,一点也不会变淡。
陈峰道:“主子从先生这养伤回去后,天天让人去最出名的几个馆子买酒菜,来祭奠几个战死的兄弟,一直到送他们的灵柩回肃州。
又让人给他们的家人做了安置,还送了很多钱。
主子对他们如此厚待,他们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
楚涵摇摇头头,黯然道:“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却胜似亲人。
反观我家里的弟弟,就算那毒妇的事,他们毫不知情,哪个又肯这么护我。
父亲常说他们是我的骨肉至亲。
骨肉至亲又怎样,没感情的骨肉至亲,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半点也比不上为我战死的兄弟。”
白苏道:“互相算计的骨肉至亲,甚至不如陌生人。
当父母的,都想让兄弟之间能靠着血缘关系维系感情,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仅靠着血缘根本就不行。
尤其是你们这种有爵位继承的权贵之家,兄弟情意想要维系的好,就更难了。”白苏道。
楚涵道:“京城是大周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人心最复杂的地方。
肃州虽然是穷乡僻壤,但人很单纯,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我刚去肃州的时候,那群烂兵不服管,一个个拽的不行,谁不服我就揍他们,直到把他们打服为止。
京城不一样,都是玩心眼儿的,面上看着和气,都在心里使坏。
像我那个继母,这些年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谁知道她心里这么恨我。
弟弟对我非常恭敬,但一个表里不一的母亲养出来的孩子,谁知道他恭敬的表面下,藏着怎样恶毒的心思。
父亲还想让我帮着管教他们,也不怕他们真犯了错,我收不住力,把他们打死。”
白苏笑道:“那是你父亲知道你嘴硬心软,不会那么做。”
楚涵微笑道:“父亲说我心狠绝情,你倒看出来我心软来了。
你还别说,也不知道父亲在他们面前怎么说我的,他们在我跟前温顺的不行,揍他们我还真下不了狠手。”
白苏道:“你父亲说的是反话,你若真的心狠绝情,他也不敢让你管他们了。
他这么做,也是想让你们兄弟之间多接触。
我看你挺怀念肃州的,是不是有回去的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