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长说,其实,李家的几人,我都认识,都是胸怀坦荡之人,是可以沟通的,这个你不操心。
我缓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李叔,那照你这么说,这事不复杂呀,那晓阳担心什么,我被冤枉,被牵扯进来不说,大不了辞职回家种地,但如果真的给邓叔叔和晓阳带来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叔喝了一口水说,朝阳,你还是没看到事情的复杂,冤枉你的人,比你清楚你有多冤。再给你说个事,我和老邓这个关系,要进步应该不难吧。老邓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让我去县城当办公室副主任,老邓当了县长,打算让我去当主任,但都没有干成。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李叔拉着我的手,指了指我手上戴的表,说道,这个叫什么。
叫表。
还叫什么,手表。
笨蛋,这玩意,还叫钟!
李叔,什么意思。
李叔又是一句,笨蛋,谁比老邓大。
比县长大的,自然是县—委钟毅—书—记!
明白没,这李剑锋为什么能留在县委机要科,本来,老邓和剑锋的父亲李学武关系要好,但是,不明不白地,就有些间隙。后来,有中间人又把俩人撮合在一起,俩人一对账情况不对,很多事情都有误会。现在,其实李剑锋家里与晓阳家里关系不错,现在还走动了。但这事一出,就要有人做文章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回想当兵的时候,全连、全营、全团那是多么的一心,当年炮战,我们都是把命交给战友。我心里想,怪不得晓阳虽然不喜欢李剑锋,但还是要上课与他坐在一起,还要参加李剑锋组织的聚餐,也要一起去看电影。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李剑锋,但是却从来不张口伤人。晓阳说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来有着维系两家关系这么深的原因。这就是格局!那天吃饭,李剑锋不与我握手,晓阳那句怎么李大科长,看不起我们李主任,明显是对李剑锋的一种威胁。晓阳,为了我,宁愿冒着牺牲两家关系的风险,维护我的面子。只是这些原因,她都没有和我提起过。
正要说着什么,一辆吉普212驶入了乡大院。我听到车声,猜,应该是晓阳。
我慌忙准备跑过去。
李叔在后面喊着,小子,站住,事情越急,越要慢,你家晓阳没教你欲速则不达呀。
听到李叔这么说,我也就没出门,想着万一不是晓阳,那不让李叔笑话了。
没承想,晓阳在办公室没看到我,直接喊,李朝阳,你在哪,快出来。
我看了一眼李叔,他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晓阳咋和你一样,沉不住气,你不用动,她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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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边重新拿了杯子给晓阳掺水,一边唱起了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还没唱完,晓阳就跑了过来,一身夹克衬衣,大大的眼睛,明亮又闪烁。
晓阳说,李叔,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冬天里的一把火。
李叔端着杯子,把水递给晓阳。说道,晓阳,多大个事,看把你俩急的,朝阳这小子笨得像猪一样,你这么聪明伶俐,咋也激动了。别怕,天塌不下来,有你李叔,你李叔,你爸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上战场还要喝一碗酒,来邓乡长,喝杯水,说着,还用袖口给晓阳擦了擦杯子。
李叔,你脏不脏,你看你那袖子,都起油了,我不喝。
李叔笑着说,这天冷了,我这大老爷们,哪用天天洗衣服。
事实上,那时候还是经济条件不发达,无论乡大院的干部,还是农村的群众,一到冬天,换洗的衣服真的不多。李叔,说实话,算是干净的人了。
那你到朝阳那里喝杯水,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晓阳说道,李叔,还收拾啥,走了。
李叔说,你看,还是猴急,你俩的火候,还得练啊。每临大事,必有静气!
我给李叔竖了一个大拇指,说,李叔,有文化。
李叔咧嘴一笑,说道,这是晓阳的爸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