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天渊之别
没有人打扰,没有人会寻她,更没有人看到她皱眉。
是的,香芹从不皱眉也从不哭泣,至少不再众人面前这样,至于躲起来的时候是不算的。开朗不拘小节的她为什么要皱眉,又为什么要哭
蹲坐在角落里,思绪如污水般无法清澈,事情无法解开,就如一个个扣子一般,解不开再也解不开了。
点点滴滴的回忆涌现,那是有关于他的美好回忆,也是属于她的残忍美梦。
那些人都说得没错,全都是事实。他飞黄腾达了,不会再回来这个充满油烟、肮脏的地方了,但这样的地方确实她的家,是有着满满回忆的家。
但,你却厌恶这些,讨厌过去一切卑躬屈膝的日子。每天都必须看人眼色,厌恶待在这混乱的地方做粗活,你累了也不想受这样的屈辱了,所以你连我都不要了。就算昔日有再多的情分,都不过是假象。
你说的,无论过去对你再好的人,在茅屋了出生的身份永远不变,永远都无法跟在美轮美奂的宫殿里出身的名门贵族比较。
所以你走了,你过你荣华富贵的日子,而我会继续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只能在这里了,因为无论我到哪里去,在你的心目中我也不过是一个厨子的女儿。
叶香芹才知道,原来她能明白孩子们不喜爱香菜,能理解为什么她的香菜没有全卖掉,但却怎样都不明白为什么身份地位能让他抛弃她。
也许就像他说的,我叶香芹的脑子就只有香菜,只有草,不会明白他的世界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但为什么都两年了,从一个及笄等待嫁做人妇的女孩,变成一个龄被退婚的未嫁女子,自己还是无法忘怀那些过往,每每一看到他,一听到过往的不堪,平常的微笑平常开朗都全然消失,只有落魄,只能躲起来暗自神伤。
一双穿着布鞋的脚出现在后巷里,几缕透过镂空窗户射出来的灯光照在鞋子上,洁白如新的鞋子不像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但那穿着那鞋子的人一步一步地往深处走,好像在寻什么,又好像只是悠闲地散步。
脚步声停在一个黑暗处,不再上前,似乎已经找到了什么。衣袍的一角被灯光照射着,能看出那是一件藏青色的衣袍,那是文人会穿的淡雅色彩。
叶香芹也感觉到有一道注视的目光了,看向来人但没去理会,看来是不管来人是否看到她的存在香芹都没打算理会。
来人好像也料到了,但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只静静地站在,看看她会否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能否站起来面对现实,面对有些事情无法圆满。
紧皱的眉更紧了,似乎在也无法解开,心中的痛也一样如洪水涌来。
叹了叹气,来人似乎没什么耐心了,走过去扶起蹲坐在黑暗处的她,动作是轻缓的,但也不等于他爱惜这颗脆弱的小香菜,因为再多的温柔都是伤害,不同于肌肤上的痛,那是来自与心扉的刺痛。
没反抗,香芹站了起来,但眸子没有看向来人,似乎已经料到来人是谁,而且没有挽留迎合的意思,也许她知道他会离开无需自己驱逐。
来人没说话,执起香芹的手,把手中的一样东西轻轻放进她的手心中,然后缓缓合上,两只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手。
有别于一般的女孩子细腻的手,香芹的手满的粗糙茧,而也有别于一般男子的粗狂,来人的手是柔滑的,那是一般公子哥所拥有的手。
东西送到了,来人也没多留,放开手转身便离开了,一步步地离开,直到香芹再也无法听到声响。
在那一刻,香菜的手是颤抖的,连握紧的力气都是歇斯底里的,但当再也没有他的气息时,她又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没看看他吗后悔生在着肮脏不堪的厨子家吗你能怨谁无辜的爹爹还是无情的他,抑或是念念不忘犯贱的自己
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了,在手心的东西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还闪烁着华丽的光芒,但那华丽始终都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面,再也没有令人瞩目的光芒了。
庙会,热闹非凡,是难得的夜间活动,也是众多闺中小姐公子哥儿出门玩乐的时候,但除了那些高官子弟外,平民百姓也同样能参加。
而这样的热闹华白凝当然不会放过,尤其是暨景也答应陪同一起去凑热闹。
两人走在摊子前,兴奋的华白凝自然是每一摊都必须看一看,每一样有意思的东西都去摸一摸,当然华白凝知道没有用处的东西还是不要买了,所以就只是这样而已。
暨景在华白凝身后跟着,华白凝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看在眼里的,那些精致的小玩意那些五彩缤纷的纸鸢风车,都是她喜爱的。但却都没有买,不去哀求他为她买一个,只露出一双羡慕的眸子,难道她真的以为暨景看不见
暨景微微笑了,上扬的嘴角令他冷漠的表情软化了不少,变成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暨景从没想过,自从遇见华白凝后,他的笑容多了,心情也随着华白凝的高兴而高兴。
转过头,看得正高兴的华白凝转过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暨景,似乎是看看她的师父是否一直都在身后,还是说一眨眼她的师父就不见了,淹没在人群里然后她又是只身一人。
不过幸好的,暨景还在,就在她身后几步之遥。
华白凝笑了,那是毫无心机的笑容。原本想要问的问题,华白凝还是没有问,只要看到的师父出现,她就什么都忘记了,那些疑问就像云一般吹走了。只要师父在身旁,那似乎都是浮云。
无意识地收敛起笑容,暨景只看着一脸兴奋的华白凝没说话也没有动作,由着华白凝走着玩着嬉闹着。
看到师父还在华白凝也高兴地继续走着,东看看西瞧瞧可高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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