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处暑真的得了手,这时候把几个少爷送回苏州,岂不是正好慰藉了大太太的伤痛?
要不是自己那天警醒,二太太早就得手了!
七娘子一下就理解了大太太对九哥病态的保护欲。
她也一下就理解了王妈妈那天的惊吓。
只要有一点点疏忽,九哥就可能半路夭折。也难怪大太太要把九哥放置在眼皮底下才安心了。
可大老爷如果知道有这种毒药的存在,又怎么会放任二太太继续在九哥身边出现呢?
七娘子浑身发冷!
她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能走到今天,不过是靠着自己的运气。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除掉二太太!
二太太不除,九哥永无宁日不说,杨家的局面,也永远平静不下来!
小雪还在絮絮叨叨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想。
“奴婢后来就想,这毒药应当是非常名贵……恐怕从头到尾,也就只有这一贴!”
小雪这几年来,肯定是把全副心思都花在了琢磨这件事上。
肯定要比七娘子想得更透彻。
七娘子就凝神细听她的分析。“怎么说?”
“您想,这府里要和咱们正院作对的,也只有两个人。”小雪又咳嗽了起来。
七娘子不禁轻拍她的背。
就好像服侍九姨娘一样……从上到下,在胸腹处缓缓的摩挲。
“多谢七娘子……”小雪果然就很快舒坦了过来,“这两个人手里,哪怕是有两贴这样的药,也都早用了。奴婢虽然在家养病,但也听说,这几年二太太常来拜访……”
只要能找到第二贴这样无色无味,近乎无敌的慢性毒药,恐怕二太太都会找机会给九哥下药吧。
七娘子又觉得不对。
这几年二太太虽然常来走动,但九哥也已经换到了自己院子里吃饭,曹嫂子又把小厨房把守得风雨不透。
有限的几次共餐,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九哥还总坐得离二太太八尺远。
九哥身边的防卫,看似松懈了下来,其实还是外松内紧!
“你说。”她不动声色。
听听小雪的看法,也好做个参考。
“再说,奴婢听娘说过……这大家小姐出嫁的时候,都会从娘家带一贴这样的毒药出来,是预备着到了娘家,赏给那些个不听话的通房的。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多半都是自海外重金搜罗来的毒药,无色无味,见效却极快。又怕小姐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这毒药也只会给一贴……”小雪唇边就挂上了冷嘲。“奴婢想着,这减量来用,也不过就是二贴的量吧?一半给了香姨娘生的九娘子,还有一半,倒是便宜了我……”
小雪这几年琢磨出来的思路,倒也真不无道理。
七娘子不禁就想到了九姨娘。
大太太和二太太到底是拐着弯的表姐妹。
连陪嫁过来的毒都是一脉相承。
九姨娘也用了半贴,这余下的半贴,大太太是早已用没了,还是依然攥在手心呢?
小雪说的,应当都是真话。
她也没有必要再骗自己了……毕竟这个解释,倒是把当年的所有疑点都解开了。
正是因为不知道酥酪里有毒,所以她才坦然地吃完了一碗酥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