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该梅香守夜,送走兰香,她关门熄灯,摸黑爬到了外间榻上。
屋里傅容特意让她们留了一盏灯照亮。
在被暖婆子捂热了的被窝里躺了会儿,傅容睁开眼睛,将半边纱帐挂了起来。灯光漫进来,床里头亮了不少,她重新掩好被子,望着床顶发呆。
不算这一次,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害过人。
自家被父母打理地井井有条,下人们安分守己,一家人更是亲密无间,傅容对大宅里的阴谋诡计的了解全都是听来的。嫁到郡王府后,婆婆只需拿出一个孝字就能对付她,用不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小姑子也只会哭闹耍赖,除了给她添堵,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然后她就随父母去京城了。
傅家三房人,大房景阳侯很重规矩,侯夫人言行举止也颇为大方,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亲兄弟妯娌间还闹罅隙呢,更何况父亲是个庶子,不过就傅容所知,父母跟大房似乎没闹过大别扭。至于三房,三老爷早早没了,丢下三夫人跟五姑娘,平时深居寡出,少惹是非。
傅容倒是跟大房的四姑娘和一些京城贵女闹过别扭,只她年底进京,五月就搬到肃王府去了,因此也没有机会陪她们勾心斗角。肃王府呢,整个后院就她自己,傅容小日子过得是前所未有的清净。
所以今晚的事,是她两辈子见到的最惨烈的报复。
或许是太出乎意料,根本没有想象里的畅快。
不过怪谁呢?
想到前世弟弟没了齐竺假惺惺的嘴脸,傅容又安心了。
但她还是半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折腾两次,傅容将被子推到床里侧,躺平了,抬腿练习。
屋子里摆了银霜炭,乍然露出来还是有点冷的,好在练着练着就热起来了。
傅容是存心想把自己累睡着的,因此练完两刻钟后,依然继续坚持。
她闭着眼睛,专心致志,没察觉有人无声无息走了进来。
徐晋停在了远离灯光的屏风一侧,看着床上动作古怪的姑娘,凤眼幽幽。
她用的是淡粉色的纱帐,床褥也是同样的颜色,却穿了身大红的睡衣。冬天睡衣也比夏日严实,脖子下面露出的肌肤不多,胸前呢,站着时瞧着有点看头,现在平躺着,就不明显了。
让徐晋移不开眼的是她微启的朱唇,是她紧紧抓着床褥的小手,是她在空中荡来荡去的一双白白净净的莲足。
让他浑身血液躁动的是她唇间溢出的声声娇。喘,是随着她双腿摆动架子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是她累得紧咬嘴唇偶尔摆动脑袋的隐忍动作。
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只不过那时她的腿被他高举在肩上,她的手一会儿抓他一会儿抓床褥,她的头摆动得更厉害,嘴里是连续不停的哭求,只不过那时床晃动得更响,因为他在她上面……
喉头发紧,徐晋抬手,松了松衣领。
傅容突然停了下来,睁开眼睛。
徐晋在她放下腿的时候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霸道地压在她上面,一手紧紧捂住她嘴,凝视她惊怒的美丽眼睛,哑声低语:“是我,我来看你了,我松开手,你别喊?”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一点都不想松开。她脸庞细腻发热,因为还在喘,发烫的唇碰着他手心,带来难以言说的舒服。一颗心早就想到了别的上头,徐晋都没意识到他的脸都快贴上去了,眼中欲。望更是无处遁形。
这个混蛋!
骤然被袭,还是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在她的闺房,傅容眼里都快喷火了!
她怒火熊熊,徐晋猛地记起上次小姑娘被他轻薄后落泪的样子,连忙松开手,一把扯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低声赔罪:“你别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喊出声惊了丫鬟。”
傅容被他裹成了蚕宝宝,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看着侧坐在身旁的男人,傅容再气也知道不能闹起来,恨声道:“你怎么来了?你这样过来,是想害我身败名裂吗?王爷真想我死,直接说好了,我这就咬舌自尽!”
她这怒火半点不掺假,徐晋有些不解,对上傅容防备的眼眸,马上又释然。
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准王妃,是那个与他有过无数次鱼。水之欢的女人,他根本没想过避讳。可她不一样,她只是个刚刚十四岁的官家小姐,就算有心嫁他,肯定也受不了他这般没有规矩的。
想要得到她的心,怎么能惹她生气?
徐晋起身,搬把椅子过来轻轻放到床前,落座后见傅容依然满脸不快,很是无奈地道:“我连夜赶来,只为见你一面,你何必说得那样难听?如果不是白日不方便见你,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傅容实在不习惯这样温声细语的肃王,古怪地看他一眼:“今日是元宵,王爷不用进宫吗?”
她浑身小刺终于收敛,徐晋暗暗庆幸自己选对了法子,身体微微前倾,凤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去了,一直待到后半晌,借故醉酒逃了出来,幸好我有良驹,这才快马加鞭,在你睡着之前赶了过来,才能跟你好好说说话。”
说到最后,他声音轻得如春风,撩人心弦,眼里更是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