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爷显然不愿再提起这两个字,他皱眉道:“一帮子废物……总要备礼的,你让你二弟去便是了,你们就道,公务繁忙,无法前往。”
“是。”
而李妧新婚这晚,待柳家公子一走近,她便先行掀了盖头,冷声道:“如今柳家有了宅子,有了钱,还有了我花钱买下的美婢仆人相伺候。我劝柳公子也莫要贪图太多……今后你我作个表面夫妻便可。”
柳开宏当然知晓李妧在京中的美名,乍见李妧时,他心中倒也一阵动荡,一时便都不记得李家的恶形恶状了。可听完这番话,柳开宏一颗心便沉了下去,他冷笑一声,倒也不敢与李妧胡来。他早失了志气,如今便也只有倚靠李家救济。李家若愿意给银钱,他自然还能过逍遥日子!李家若是不肯了,他便又只有病倒无人理,喝酒吃饭,也只能拣便宜的……
柳开宏骂了两句脏话,退了出去。
李妧却没立即入睡,她点了灯,研了墨,开始在窗前作画。
府上都来了些什么人,她俱都记得清楚。自然的,那日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便也印入了她的眼中。
现下要她原样画出来,并不困难。
她花了足足三个时辰,方才将那男子的模样画出来。
她抬手揉了揉脖颈,盯着桌案上的画,心底都不自觉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人瞧着实在诡谲得很。
李妧吐出一口气,起身一瞧,红烛都已经燃尽了,窗外更是天光大亮。
她选择在这时候,将画献到皇上的跟前,便就是想着在成婚后,莫要被遗忘了才好。正好借此作提醒暗示。
毕竟如今她能指望的,便真只有皇上了,盼望皇上看得见她身上还那么一些价值……好叫她将来还有翻身之日……
翌日。
那张画,便被呈到了萧弋的案头。
萧弋此时方才听人汇报起了那小太监的事,他问跟前的宫人:“太后原本是想要整治大月国的公主?”
“是……”
萧弋面色却冰冷不见缓和。
不管她存的害人之心是冲着谁去的,到底是差点祸害了幺儿。
他总要叫她知道,日后但凡知晓幺儿在的地方,都不是她能碰的地方……
他与底下人交代两句,方才返身去拿起了那张画。
“天淄国人?”萧弋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面具。
跪在他跟前的人,低声道:“她说此人近来频频出入李府,她只知,他们口中曾提到过皇后娘娘……”
萧弋面色一沉:“李家打的什么算盘?”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萧弋也并不需要有人回答他。他低头再扫过那张画,拿起来,撕碎烧作了灰。
他记性极好,见过一面便极难忘记,那画像留在他脑中,改日若有用时,便可随时调用脑中的记忆,自然不必再留着画纸。
等到两日后上朝,再提木木翰之事,竟有人主动出列来,请萧弋御驾亲征。
萧弋扫过台下众人,将他们各色表情收入眼底,心下顿时明了。
李家这是眼瞧太后权势不保,又无法将女儿送入宫,便一狠心,恨不能让他死快些了?
这厢坤宁宫中。
安阳侯夫人与钧定侯夫人,又来到了杨幺儿跟前。
刘嬷嬷见了她们,心下诧异,不由道:“今日二位侯夫人怎么又来了?”
安阳侯夫人抿唇笑道:“还未将剩下的都教与娘娘呢。”
刘嬷嬷忙道:“底下人该打,这样的话竟然未能及时传给侯夫人。皇上已经下令,日后便不必教授娘娘宫务了。”
安阳侯夫人笑道:“先前便得了信儿,那时还不敢信呢,便想着进宫来多给娘娘请安,有空时便提上两句,总归不能忘了我们的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