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兰虽在收拾碗筷,但眼角余光却时刻关注着苏阳。
苏阳那“火辣”的目光自然为她所察觉,这让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不过转念之间,她就将这丝涟漪斩灭得一干二净,不曾留下一丝,因为她清楚自已的身份。
若在少女时期、未出阁之时,遇到苏阳,这将是一场美妙的邂逅,她可放心大胆释放胸中的热情。
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俏寡妇!
历尽沧桑,也只能勉强苟活而已,早已没了青春少女的纯真,实在不宜与苏阳产生过多的瓜葛。
而苏阳正值年少,并且尚未婚配,一旦在科举中取得名次,必将拥有一个辉煌灿烂的人生。
这样的人,她……高攀不起!
不多时,碗筷已收拾完毕,桌子也已擦得干干净净,柳蕙兰回到床头旁的凳子上坐下,斟酌半晌,以一种劝诫的语气说道:
“苏公子你还年轻,如今又有几百两打底,还是应该继续读书、走科举仕途的道路,妾身相信你一定会有所成就。”
她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其一,叮嘱苏阳好好读书,别胡思乱想,尤其是不可对她产生不可名状的想法,因为她清楚自已的魅力所在。
其二,她深受苏阳父母大恩,此举也算是报恩的一种方式吧。
苏阳感觉膀胱都快炸了,憋得难受,实在没空去深究这句话的深意,只一脸便秘的看着柳蕙兰,欲言又止。
柳蕙兰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苏阳这副表情……应该不是对她有意思,应该是某种难言之隐,比如伤口又疼起来了,因而面露关切之色:
“公子你怎么了?需要换药了么?还是疼得厉害?”
苏阳咬了咬牙,那句话他着实难以启齿,踌躇半晌,最后只说:“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你如今卧病在床,不能自理,若有什么事必须要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明白么?”柳蕙兰温声细语。
苏阳硬憋一阵,发现那种一泄为快的冲动竟缓和不少,不再那么难受,似乎……不用再求助柳蕙兰了。
暗暗松口气后,为打消柳蕙兰的担心,他便顺着方才的话题:“我在思考未来的路,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读书,走科举仕途的道路。”
其实,他早已下定决心,继续走科举之路,此番只为打消柳蕙兰的担心,便随口扯了一句。
剑雪是个口直心快的丫头,道:“依我看,公子还是经商做商贾为好。”
“为什么?”苏阳与柳蕙兰都有些诧异。
“你不是参加过多次县试了么?但却始终过不了,后来学武也不成。既如此,还不如子承父业,继续经商,最好是前往西域,说不定还能得到类似琉璃珠的宝贝。”剑雪大咧咧。
“剑雪你闭嘴。”柳蕙兰隐隐瞪了她一眼,她这话虽然都是实话,但在苏阳面前说这些似乎有些伤人。
剑雪吐了吐舌头,果然不再发言。
苏阳倒不至于与一个小姑娘置气,他躺在病床上微叹口气,道:“回顾在甘州府的这些年,我也算是寒窗苦读。”
他这话倒也不假,原身的确称得上刻苦,但却始终不能出成绩,难免让人郁闷。
只听他接着说:“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回顾我这些年的经历,却好似未曾入门一般,读书时总有种神游太虚的感觉。”
“的确,甘州府不比京城、东都等地,遍地都是大儒,若没有名师引导,必定学而不精。”柳蕙兰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