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去查了蒲苇,那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初看不过就是杂草,可是不管在什么境地,它会随风轻拂,但是绝对不会弯腰,就算百折千绕,一旦松手,便又能恢复成笔直的模样。
便是冬天枯萎,只要春风一吹,便又满目春色。
她是最坚韧柔软不可催的蒲苇,可惜……
这辈子,他一定能做她的磐石,一定!
赵申得了赵皓这句话,才从苏姑娘居然不怕这么狰狞的伤口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外面跑去。
跑出门口的时候,瞪了一眼门口两侍卫。
(居然不给他提个醒)
苏月先拿起布包里的酒瓶,对赵皓道:“会疼,忍着。”
赵皓笑了一下,感觉到苏月在背后瞪他,便乖乖的拿起了床上的枕巾,咬在了嘴里。
苏月将酒瓶一倒。
酒洒在伤口上好似都冒出了一阵青烟,可是赵皓只是身子抖了一下,连闷哼都没有发出。
苏月心中赞了一声,便聚集了所有注意力在伤口之上。
酒清洗过后,再拿着帕子将那些冰渣子洗去。
这么凑近一看,便可以看见那伤口里外还有好些冰渣和碎土。
想是他被砍了一刀后,衣衫都裂开,为了闪躲,又在地上滚动,所以才留了这么多杂物。
现在晚上气温还是零下,带着这样的伤口跑回来……
这家伙真是!
“无事的,我不怕痛,你大力一些无妨。”赵皓拿下了枕巾,柔声道。
苏月瞪了他一眼,手上的速度却是加快了。
晚上温度低,对他伤口损害大,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也降低了血液的流转速度,所以才能在他那么粗鲁的上药包扎下让血暂时止住。
现在她融化掉了这些冰渣和药粉泥巴,鲜血立时便冒了出来。
“姑娘。”赵申拿出一坛子酒进来,就看见赵皓背上鲜血哗哗的流,吓得叫了一声。
苏月懒得去理他那叫声中的怀疑,接过酒坛子直接对赵皓身上一倒。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药粉倒入伤口内部,再以极快的速度,在豁开最大的地方缝针。
缝好之后,又洒上了药粉,然后将纱布按在了伤口,再用绷带包扎。
那手速,那熟练的模样,让赵申完全呆住,手还保持着递酒坛子的模样,结巴着问:“姑娘,您祖上是大夫还是裁缝?”
苏月瞅了他一眼,再看了下面露诧色的赵皓,淡声道:“山上好茶树都位于险峻之地,采茶之时少不得要受伤,那些地方可等不到喊大夫前去,少不得要自己处理。”
一边说着,苏月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道:“将军在车上休息吧,这些药还能支撑一下,但是最好尽快到汉阳。”
说完,便转身离开。
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赵皓手抚在了绷带上,背后伤口被酒精激出的剧痛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唯有她帮他绕绷带之时,偶尔贴上来的那种柔软和温度,如同巨浪一般的冲击着他的脑海。
她还说,让他在车上休息……
啊!
他有点后悔太早将那偷袭之人给杀了,让他多砍两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