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墨蹙眉说:“这家人看着对劲,又不对劲。”
张静禅点头,沉思片刻,打电话给丁沉墨,说了几句。
丁沉墨说:“这不太合规矩。”
张静禅说:“我爸,我妈,保镖,黎叔,张凤鸣,保姆,纵火犯,七条人命。还有我当植物人的半条命。虽然早已结案,你也退休了。但我要是查出什么,你翻不翻案?”
丁沉墨沉默片刻,只说一个字:“翻。”
没多久,丁沉墨发了些户籍资料和照片过来,上头有小姨家所有的亲戚关系:两口子的表亲、堂亲、甚至三代内的血亲。
张静禅和黎允墨在里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小姨父的二表妹:刘桂芝。
小姨的堂弟:王明。
刘桂芝的照片还是年轻时候,但是张静禅和黎允墨都一眼都认出,她就是张家当年的保姆刘姐。而王明,与张静禅之前找到的那个从期货市场赚走了3亿的人的照片也对得上。
黎允墨看着这些照片和人名,想象着这些人组成的网,只觉得心头寒意阵阵,说:“靠,这是老早就把你家盯上了。”
张家的保姆都是通过人力市场找的,刘桂芝一用好几年。谁又会去查这些拐弯抹角的关系呢?
张静禅单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放下手机,抬头望着蓝天,喉结线条轻轻滚动,他说:“很多消息,我爸要请外部团队查账也好,买期货也好,不是福铭内部泄露的,而是从我家里漏出去的,谁也注意不到一个保姆。我怀疑她在我爸书房安装了窃听器。背后那个人,虽然是我爸的下属,掌控欲却很强,一直暗中监视着我爸和我家的情况。”
黎允墨咽了咽口水:“猜出是谁了吗?”
张静禅没答,而是又给丁沉墨打了个电话:“老丁,刘盈是跟后爸姓,她妈离过婚,帮我查查她前头的老公姓什么,还有没有别的孩子?”
黎允墨:“为什么觉得那个人会是刘盈的兄弟?”
张静禅:“刘盈私生活很乱,并不把男人当回事。什么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立在明面上当靶子?什么人又能为了保她,不惜杀人?只有相依为命的亲人。”
因为刘盈的前夫住在外省,户籍也迁出去了,这回丁沉墨查资料花了些时间。直至夜幕降临时分,张静禅和黎允墨已住进当地酒店,丁沉墨才把资料发过来。
刘盈她妈的前夫姓许,当年两人生了一儿一女,离婚后女儿跟母亲,儿子跟父亲。那个儿子比刘盈小5岁,今年算起来已有34,户籍上的名字叫许从澜。
照片也只有七八岁时候的,黎允墨拿着照片,皱眉:“禅哥,我怎么看着这人有点眼熟呢……”
——
这天天还没黑的时候,李晓意做菜发现少了炖料和皮蛋,李微意自告奋勇下楼去超市买,钟毅笑笑跟着。
超市距离姐姐家也就七八百米,还都是大路。李微意见姐夫寸步不离,无奈笑道:“姐夫,我不是小孩子了,就一条大路,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你好好在家陪我姐不行吗?”
钟毅摇摇头:“我既然答应了阿禅,就要做到。”
“你答应他什么啦?”
钟毅看她一眼,掏出手机给她看。李微意看到张静禅“替我护好她”的叮嘱,脸微微一红,说:“姐夫,他就是一说,你别太当回事了。”
钟毅却答:“你才往警察递了资料,事关重大,小心点没坏处。”
“好吧。”
话虽这么说,钟毅也觉得在这么繁华的市区,不可能有事。两人沿着大路走了一段,就快到超市门口。
超市旁边有条巷子,能走车,通往超市后门,是平时送货的车走的。两人还差几步经过巷口时,一辆面包车突然倒车出来。钟毅眸色一敛,拉着李微意的胳膊站住。
面包车门“哗”一下拉开,两个粗壮结实的男人跳下车,戴着帽子口罩,手拿长钢棒。钟毅拉起李微意就往车后人多的超市跑去,然而两个男人反应很快,显然也是练家子,两根钢棍齐齐朝钟毅头顶砸落。
钟毅把李微意往前一推,喊道:“跑!”扭身险险避开那两棍,一拳打向其中一个男人。钟毅的出拳又快又猛,带着寻常人没有的血性杀气。那男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身形一缓。另一人一棍砸在钟毅背上,钟毅背一塌,一脚踢过去,那人被踢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钟毅身手快如闪电,反手就夺了棍,毫不留情地连砸数下,把这人直接干趴下。
另一人见状也惊了,大概是没想到钟毅这么牛逼,挥棍要上,钟毅一棍子打偏对方的棍子,又是一棍子砸在他脖颈。今天钟毅动手完全不留余地,这个男人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钟毅抹了把头上的汗,忍着背部的剧痛,抓着钢棍就往车后李微意的方向跑。
且说李微意之前被钟毅往前一推,心中又急又怕,但她很清醒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咬咬牙拔腿就跑,同时摸出手机拨打110。可刚按下拨出键,面包车另一侧朝着她的车门拉开,两个男人冲过来。一人手中钢棍打过来,李微意手背狠狠挨了一下,疼得她一个趔趄,手机脱手而出,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