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行洲原本的想法是,他今晚多半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心里都还有些不上不下,这样离开舒窈怕不是要得被害妄想症。一会儿他假装跟他们告别,等出去以后把车停到稍微远点的地方去,再悄悄回来潜伏到舒窈窗户底下,就这么过一晚好了。
而舒行之的打算则是:关行洲现在也算他准女婿了,今天只能干等在机场的遭遇怎么想都是个小可怜,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他作为老丈人,当然不想自己女婿还没过门就心理失衡,干脆就让他待在离自家女儿近点的地方好了,睡客房或者睡沙发,不拘的嘛。
现在两个人的脑回路奇异的碰撞在一起了。
但是这两翁婿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有默契。
关行洲默默流着冷汗想,他该怎么回答?回?不回?
回的话这不是打岳父的脸吗,那他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不回的话,那他住哪?难不成、难不成……咳!
这怎么想都是一道送命的题啊!
殊不知心有多大,回答就能有多狂野。
舒窈的思想觉悟与脑回路明显与这对翁婿不是一个级别。
她赶在关行洲开口之前,十分平淡道:“好啊,正好今天我很想和他睡觉。”
舒行之:“……”
景澜:“……”
关行洲汗如雨下。
但是哪怕面对的是岳父岳母,该自己的锅他也不能让未来老婆来背,不怕死地拉住舒窈的手,关行洲看似镇定、实则每一个字都抖抖索索地说:“不、不是她想跟我睡觉,是我想、我想跟她睡觉……”
舒行之感觉很难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我刚才好像幻听了,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关行洲抖得越发像个受了公婆气的小媳妇,正要不知死活的“再说一遍”,舒窈却反握住他的手,又一次抢在他面前道:“你没幻听,耳朵也没问题,我就是想跟他睡觉,他也想跟我睡觉。”
舒行之一颗老父亲的心简直被她戳得千疮百孔,痛心疾首道:“你们俩今天才确定关系,距离结婚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年轻轻的女孩子,怎么就张口睡觉闭口睡觉的!就算真的要睡觉,那也得在结婚领证以后……”
“你们不是这样教我的?”舒窈有些疑惑打断他谆谆的教诲,“你和妈妈不是结婚之前就一起睡觉的?”
“……”
舒行之瞠目结舌。片刻反应过来,不由深深感觉自己受到妻子和女儿的双重背叛,难过又愤怒地看向景澜。
景澜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舒窈又及时往他的心上补插一刀:“而且虽然我和关行洲今天才确定关系,但我们已经谈恋爱很久了,按照现代人谈恋爱的进展,是可以一起睡觉的进度了。”
无论如何,最后输的人是单兵作战的舒行之。
因为景澜之前再怎么把舒窈和关行洲骂得狗血喷头都好,在关于两人一起“睡觉”的这件事上,她的态度明显跟舒老父亲并不是一个流派。
毕竟比起不到二十岁就跟舒行之相遇并谈起甜甜甜甜恋爱的她,今年二十五岁在感情上却比十五岁的孩子还纯真的舒窈,真是让她这颗老母亲的心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的遗憾。
早恋既然注定是没有了,那黄昏恋上面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嘛!
于是晚饭过后,关行洲和舒窈就这样进了同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