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默默地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床上的晏端淳和坐在床边帮他揉脚的黎相轻。端端胸前的衣服依然有些敞开,小梨子完全能看到,所以,小梨子没道理不知道……
难怪呢,难怪一个断袖非要娶公主,一个好好的公主非要嫁断袖。
扶黎心里有些堵,忍不住多此一举地问道:“小梨子,你也知道?”
黎相轻坐在床沿,正握着晏端淳的脚踝轻轻揉捏,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看扶黎,随即又继续揉捏,冷淡地道:“淳儿腿伤了难受,你不要说话。”
扶黎:……
逃避问题也不能用这么随意的借口吧?
不过床上那两人都不理他,扶黎也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不断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晏端淳靠在床头,看着扶黎纠结烦躁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让扶黎帮着他们一起欺瞒父皇,对扶黎来说是一种煎熬。
黎相轻见自家公主满脸写着难过,微微叹息一声,放下了他的腿,坐近了将他搂到怀里,摸摸他的脸,小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有我在呢。”
晏端淳点点头,觉得有些心累,便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扶黎看着那小两口这个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心疼。这事往大了说是欺君大罪,往小了说,不过是孩子的性别和自己印象中不是一回事儿罢了,能改变什么呢?孩子依旧是那个乖巧的孩子啊!
看不得小辈们受罪,扶黎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没一会儿,晏衡清带来了大夫,闲杂人等不该出现在公主的房间内,扶黎便去了隔壁房间。大夫给公主治了腿,敷上了伤药,又被晏衡清带到隔壁看扶黎。
那个时候晏衡清有些庆幸,自己那一掌因为当时站的位置不方便的原因没能用尽全力,不然若是重伤了这人,弟弟不知道会如何难过,毕竟他们的关系看似很亲密。
送走了大夫后,晏衡清和扶黎一起回到了晏端淳的卧房,两人一进去,气氛瞬间就沉重了起来,毕竟这里藏着的可是两个惊天大秘密。
晏端淳本来还窝在自家驸马怀里,接受驸马洗脑式的安抚,见他们进来后,忙坐了起来。黎相轻帮他把枕头竖起,让他靠着,自己就坐在他身边,安抚地牵着他的手,顺便对进来的两人指了指床前的两张凳子。
晏衡清和扶黎看了眼那两张摆得端端正正的凳子,心里更加沉重了,默默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场面说凝重,又有些搞笑,几个人都坐得笔直,精神紧绷,仿佛在听训似的。
晏端淳紧紧地捏了捏自家驸马的手,有些紧张地道:“先解决哪个问题?”
晏衡清看了眼身边的扶黎,扶黎一愣,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秘密似乎也暴露了?!
对于扶黎和自家父皇的事,晏端淳作为一个小辈,还真不好说,不过既然都被自家哥哥发现了他与扶黎之间的亲密,再瞒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看扶黎自己怎么处理。
扶黎看着自家爱人的另一个孩子,也是自家小家伙的双胞胎哥哥,对他的态度与对别的皇子皇女肯定是有些些的不同的。
要是以前,没有过多的交集,扶黎也只不过是把晏衡清当做一个皇子,但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自己虽然不是很在乎,但是也知道欺君之罪是多么的严重,即便卿留有意包庇,那日后呢,卿留退位后,事情被捅出去了,谁来保护端端?皇宫里,还有谁,会比晏衡清更在乎端端吗?
想到刚才,自己看破了端端的性别,晏衡清立马冲上来要灭口,扶黎心里就认定了,晏衡清对他弟弟的爱护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在卿留退位之后,只有晏衡清登位了,才能最好的保护端端。
这个时候,扶黎心里已经打了这样的主意。
一旦把晏衡清视为一条船上的人了,扶黎也就没必要再编什么谎话去解释自己与晏端淳为何关系这么好了。
“我是你父皇的爱人。”扶黎觉得,既然晏衡清能接受小梨子和端端断袖,没道理不能接受自己和卿留的。
然而,饶是素来严肃冷静的晏衡清,听扶黎这么说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随后,猛地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扶黎……
从小长在皇宫里的孩子,自然也是看多了后宫争斗,淑妃自己看得开,晏衡清也跟着看得开。他自小就知道,父皇只是很爱弟弟,从来不偏宠任何一个妃子,更是从来没有像史上那种皇帝一样为了哪个妃子不早朝。
他知道,在皇宫里,父皇和母妃,从来都不会像民间的那种夫妻,所以他分得很清楚,父皇是父皇,母妃是母妃,是没有多大的牵连的。
可是,分得清是一回事,得知父皇有爱人,并且爱人还是个男人,更甚至这个男人潜伏在皇宫里这么些年无人知晓!这就很可怕了!
晏衡清本人是不太懂得断袖这回事的,自家弟弟的事,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弟弟自小当女孩子养,再加上他只能男扮女装,所以才会喜欢上黎相轻。而顾客对自己……他也一直很迷茫,觉得那抛开身份,充其量也就是很好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