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大夫,这一身的血腥气肯定是躲不过他的鼻子的。
可是除此之外,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他是已经知道了,还是仅仅只是起了疑心?
这满满一楼的祁氏人都不见了,唯独只有他留了下来,是为了试探吗?
如果是试探,那么是否能说明,他可能并没有把他的怀疑告诉别人?
那么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是不是早已埋伏在楼外,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可是如果早有埋伏,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毫无察觉?
难道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同党吗?
她突然下意识的看了看杯中的酒。
还剩下几滴残酒,颜色有些浑浊,他说了是泡了药的。
“姑娘不必如此紧张,他们都走了,既不在楼里,也不在楼外。这酒也只是普通的药酒而已,绝不会要了姑娘的命。”
钺方才一时心惊,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杀意,而且强烈的连祁纹这个不会武功的大夫都已经感受到了。
她方才的确是想杀了他。
她不得不赌一把。
赌他还没有把他的怀疑告诉殒,赌楼外并没有埋伏着的人。
只有杀了他,才能获得这一线生机。
可是她的杀意竟然就这么被祁纹平淡无比的道破了。
也许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可是她最后却只是苦笑着又斟满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如果她真的因此而杀了他,那么她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那么一个阴谋呢?
要让它永远不被拆穿,又需要杀掉多少仅仅只是知情的人?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的。
为了掩盖那个阴谋,不停的杀人,仅仅只是因为他窥见了这阴谋的一角。
一条命而已。
用她的一条命来换那三个人的自由,还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的那些,无论是已经死去的,还是可能死去的。
她死的并不亏。
“姑娘为什么不杀了我?”
“怎么?先生不想要这条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