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告诉姑娘,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我的怀疑,那么姑娘会杀了我吗?”
钺端起酒壶的手下意识的一顿,片刻后终于还是稳稳的斟满了酒杯。
“先生不会武功,我要杀先生并不难,可是杀了一个你却可能再出现无数个你。为了这件事,我究竟还要杀多少人才能停止呢?我已经有些厌了。”
钺的脸上有一抹病恹恹的厌色一闪而过,祁纹突然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默不作声的喝下了杯中的酒。
这药酒的味道还真是不怎么好呢。
起码比起宁王酿的青竹酒可是差远了。
但是却回荡着一股草木药材的奇特香味,喝多了似乎也就习惯了。
起码能让她这副冰冷不堪的身躯逐渐温暖了起来。
味道虽然不好喝,但是这酒劲可不小呢。
不过也许是她自己想醉也说不定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想要自醉的人往往都是心思太重。
心思太重,宁愿长醉不醒。
可是心思太重却又往往醉不了,因为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所以她的眼神明明已经有些迷离了,心却越喝越清醒。
她想要醉,却醉不了。
心里面那一根弦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就这么失去意识。
真是悲哀。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饮尽了这满满一壶的药酒,祁纹一仰头饮尽了那最后一杯酒,,却低着头轻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酒尽了,还是让我仔细为姑娘检查一下伤势吧。否则等他们回来了,恐怕就有些不便了。”
“。。。为什么?”
钺喃喃自语般问道,等到话已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为什么。
那是孩子才挂在嘴边的问题。
就好像季连城可以肆无忌惮的问她为什么。
她有些羡慕,却又有些悲哀。
因为他迟早也会失去这份简单的童真。
她不会插手他的命运,可是他自己却已经选择了他的命运。
他一只脚已经进来了。
或早或晚,另一只脚也要进来。
就像她一样,越是在这片泥沼泥足深陷,就越是明白。
千万不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