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氏走了,老夫人才放下了脸,冷冷地看着乐娴韩妈妈知机,示意屋里伺候的都退了出去,自己掩了门坐在了门口的小杌子上
乐娴心底有些忐忑,陪着笑端起茶盏递到老夫人手上,”祖母,喝口茶吧,这天气喝点大红袍最好了…”
不待她说完,老夫人已经迎面一个狠狠的耳光扇了过来,打得乐娴的脸一偏
乐娴的笑僵在了脸上,一时竟呆了她长这么大,无人不捧着自己,疼爱自己,却不想生平第一个耳光会是自己的祖母所赐!
乐娴扑通一声跪下,使劲掐了一把腿侧,疼得泪花直转,声音微颤:”祖母这是做什么娴儿要是做错了什么,任由祖母处置,只别生气伤了身子娴儿万死莫赎…”
老夫人看着这个自己最看重的大孙女,目中浮起心疼和恨铁不成钢:”你还在乎我这把老骨头吗要是真在乎,你就不会这么处心积虑,要害自己的父亲了!”
一语如石破天惊,乐娴眼前一黑,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
老夫人静静地道:”你父亲已经让人仔细查过了,这个徐依依还未进府时,你身边的锦书就跟她多有来往,你要说你不知情吗”
乐娴咬紧唇,下唇变得惨白,一字一句如牙缝中挤出:”孙女的确不知”
老夫人眼中的失望越加明显,”你大概也要说前几天夜里的事也与你无关了”
乐娴低垂着头,眸中寒气渐深,却还是楚楚可怜地道:”祖母明鉴”便再不肯说一字为自己辩解
她心里很清楚,就凭老夫人和父亲查到的蛛丝马迹,是不足以将自己定罪的,顶多是怀疑罢了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老夫人就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老夫人心底泛起苦意和凄楚,这个孙女是自己一点点带大的,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教诲自己看着她从蹒跚学步,到写出第一个字,读出第一句诗,到如今长大成人,聪慧美丽,这其中的情感并不比萧东卫这个嫡孙浅上半点可她,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偏激,不甘,狠辣,无情!
是的,萧邦维的确只查到了她与徐依依进府之前有来往,乐娴认为这不够,其实在老夫人和萧邦维这样的人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老夫人叫乐娴来,本来是想狠狠训斥她一通,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肯打骂你教导你,本身就是还爱你,还想管你,希望你能改正,希望你能知道自己错了
可老夫人万万没想到乐娴对着自己这个全家最亲近的祖母,却会抵死不认!
转瞬之间,老夫人心下已是转过了许多心思,淡淡叹气,抚上乐娴红了的脸颊,”你是祖母跟前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祖母还会不知道吗你是我们家的嫡长女,哪怕你父亲再宠爱她,也断然不可能与你相比你这又是何苦”
乐娴咬紧了牙关,沉默不语无限的愤懑在胸中激荡,她很想大吼,萧乐妤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跟她计较!
老夫人怜惜地搂了乐娴,淳淳善诱,苦口婆心:”你爹就你大哥一个男丁,将来萧家势必由你大哥做主乐妤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以她的身份,这婚事只怕也难办得很,又哪里比得上你”
她见乐娴还是默不作声,也来了气,放开她淡淡地道:”道理利害祖母都分析给你听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须知你父亲是个明白人,可不像祖母这般好说话,什么都护着你”
乐娴一个激灵,回过味来若失了祖母的心,哪怕她是嫡长女,只怕也不比乐婉之类好的了多少
权衡之下,不得不给老夫人磕了头,泣道:”娴儿知道错了,祖母肯教诲娴儿,是疼娴儿,娴儿明白”她心气高傲,已将这不得不低头的耻辱化成了恨意,竟是连带着老夫人也一并恨上了
老夫人到底心软,叹了口气道:”回去闭门思过吧,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乐娴摇摇欲坠地被锦书扶着回去,心底的惨痛和怨毒已如滋生的蔓草,将心底的清明和良知遮盖得严严实实
那晚的事被老夫人遮得密不透风,亲眼见到的都远远地打去了庄子上假冒老夫人吩咐传话的小丫头找了个理由被直接杖毙,守门的小丫头被打了板子撵了出去,对外不过说偷了主子东西便罢
玉版跪在老夫人面前,大冷的天,冷汗却****了整个后背,呆愣愣地听着老夫人似远实近的话”…你也跟了我这些年,既大了,也不好继续耽搁你,少不得好好地送了你出去,全了这主仆一场的情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