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怎么想,我的确不知,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永宁侯府陷入危险之中……”苏步月站起来冲怔住的姜松柏屈膝行礼,“还请老爷收回成命!”
见母亲行礼,姜晚凝立马跪下:“求父亲开恩!”
“你、你们……”
姜松柏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苏步月放在火上烤:“晚芯虽不是我们亲生,但她是我们宝贝了十九年的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去送死吗?”
“如果非要在永宁侯府与晚芯之间做个选择,那我宁愿晚芯埋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让外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只顾女儿的性命,而不顾永宁侯府百余口无辜之人的性命。”苏步月抬头挺胸,妥妥的世家主母风范,“若老爷一意孤行,明日我便带着晚凝与笑笑,到玉佛寺陪伴婆母去!”
“苏步月,你……反了,反了……”姜松柏眉毛拧到一块,眼中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他想不同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妻子,居然有一天会忤逆自己。
“老爷,我做出的选择,即便到了圣上面前,我也是占理的。”
看着姜松柏狰狞的面容,苏步月只觉得恶心,伸手拉起女儿就走:“老爷自己想想吧!”
【外祖母好霸气,我收回对你的成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娘你要紧紧地抱住外祖母的大腿,咱俩娘俩才能吃香喝辣一辈子】姜语笑太开心了,亲母女就是最叼的!
善堂外。
姜晚芯的侍女珊瑚见苏步月出来,立马着急地跑上去:“夫人,自从四小姐知道她不是您亲生的,整天都以泪洗面,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今晚是奴婢苦苦哀求四小姐,她才吃了点东西,可能是长时间没吃东西,一下子进食她就腹痛不止,奴婢要去给她请大夫,她说什么都不肯,说不能再给夫人添麻烦。”
【假千金戏就是多,明明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积食,却要颠倒黑白,她不让请大夫,外祖母你就给她请最好的,让她社死】
苏步月双拳紧握,她有点不信,自己疼爱十九年的女儿,会跟自己耍心机。
“青芝,请王大夫过来。”吩咐完侍女,苏步月侧头跟女儿道,“晚凝,以后你跟晚芯就是好姐妹,跟娘一块去见见她,好不好?”
姜晚凝乖巧地点点头:“好。”
姜晚凝居住在永宁侯府南边的明珠院,小桥流水,楼台阁宇,可见苏步月对她的宝贝程度。
“母、母亲……”
正坐在书桌前,提笔作画的姜晚芯看到母亲进来一瞬间,眼中腾起一抹惊喜,但瞧见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姜晚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但她很会伪装,搁下毛笔,冲苏步月行礼:“晚芯,见过母亲。”
“珊瑚说你腹痛不止,怎么还有心思作画呢?”苏步月说了一声,缓缓走到桌前,画纸上只有一个人的轮廓,具体是谁,她看不出来。
“母亲,我是在给三哥作画呢。”姜晚芯疾步走上来,亲昵地挽上苏步月的胳膊,“上次我跟三哥打赌输了,他就要我给他画个肖像,我已经拖了很久了,再拖下去,下次三哥回来,他肯定要敲我脑壳了。”
【她不是给三舅舅作画,她是在给她的情郎作画,一时太投入,没发现我们进来】姜语笑打量着天花板,发现上头镶着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使得光线明亮而柔和,原本住在这个房中应该是娘。
苏步月双手一握,晚芯小时候体弱多病,如今的身子骨都是自己细心呵护出来的,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冒出来个情郎呢?
难道是姜松柏带晚芯去见她亲生父母之时,认识的?
“天黑作画伤眼睛,还是白天画吧。”
“好,我听母亲的。”姜晚芯点点头,欲要像平常一样把头靠上母亲肩头之时,忽然想到姜晚凝还在,顿时尴尬地看向她,“晚凝,我从小就跟母亲这般撒娇的,你不会生气吧?”
【娘拿出永宁侯府嫡女的气势来,喷她这个上不来台面的野种】姜语笑狠狠磨着牙床,小拳头挥舞着。
“你跟母亲撒娇,说明母亲把你当掌上明珠看待,我在你家也是被呵护长大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按理姜晚凝回来了,姜晚芯就要回到养父母家,但她根本不是养父母的孩子,自然“你家”二字,戳痛她内心了。
“母亲,我不是要故意多心的,自从得知我不是您亲生的,我心里就像被塞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姜晚芯说话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小脸也白了一分。
“那刚好,我给你请了大夫,给你好好检查身体,方才珊瑚说你这一个月来,吃不好,睡不好,可我怎么瞧着,你好像胖了呢?”苏步月说话间,打量着姜晚芯。
姜晚芯一怔,本能地看向珊瑚。
珊瑚摇摇头,眼中透着恐慌,她可是完全按照四小姐的原话禀告夫人的。
“母、母亲,就是一点小毛病,我……”
“你马上就要嫁去想玄幽王府了,若身体有恙,玄幽王会怪罪的。”苏步月打断姜晚芯的话,拉着她坐下,“晚芯,明日开始,你就安心待在房中待嫁。”
“母、母亲您说什么呢?嫁去玄幽王府的人不是晚凝吗?”姜晚芯恬静面上有点龟裂,前日母亲不是还来跟自己说,正在说服姜姜晚凝替嫁,怎么才隔了一天事情的走向就变了。
“晚凝未婚先孕,若是被玄幽王知晓,整个永宁侯府都没好果子吃。”明明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哪怕不是亲生的,只要感情是真,苏步月也愿意养她一辈子。
可偏偏,姜松柏与姜晚芯联手欺骗自己。
苏步月平生最恨欺骗,却被两人玩弄于股掌间,这叫她如何咽得这口气。
“母亲,我不相信,您是骗我的,对不对?”姜晚芯连连退步,覆满眼泪的面上充满了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