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没事吧?”
妇人抬头,对上一脸关切的姜晚凝,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是你?”
“是我,我们那天在点心铺见过,你怎么会……”
话没说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臭不要脸的东西,原来还请了帮手?”
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下一秒狠狠推开姜晚凝:“你走,我不要你可怜我,走啊。”
“大姐……”
姜晚凝眉头一蹙,看到妇人从袖子抽出一把剪刀,转身带着赴死的勇气,瞬间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朝雨,快拦住她,不能让她做傻事。”
“好。”
朝雨正愁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上去对着刚拍起来的男人又是一脚,然后扯下他的裤腰带利索地捆住他的双手,在撕下他衣摆的一块料子往他嘴里一塞,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哐当。”
剪刀落在地上,妇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大姐……”
姜晚凝忙走上去,见她面上全是血污,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拭:“我不能体会你有多辛苦,但你要是要拿剪刀捅了他,你这辈子就毁了。”
“可他已经毁了我。”妇人一直积压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家里能卖,都已经给他卖掉了,他现在竟然丧心病狂到要把女儿卖进花满楼,我不同意,他就趁着我睡着,把女儿偷走,你说说,他是人吗?他连畜生不如啊。”
“大姐,你说什么?你的女儿,被……”
姜晚凝想到姑姑说过的话,瞬间看向被堵住嘴的男人:“你是不是借了印子钱?”
“姑娘,你说什么?这个畜生借了印子钱?”妇人震惊了,拉着姜晚凝的衣袖着急问,“那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把我女儿赎出来?”
朝雨扯下男人口中的布,掏出匕首抵在他脖颈间:“如实说来,说错一个字,要你狗命。”
“我说,我说。”
男人已经看出朝雨是个练家子,面上带着几分惶恐:“我的确借了印子钱,但他们说了,只要我把女儿卖进去,就能抵消我借的印子钱。”
周围围观的百姓,听了夫妻俩的话,立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是这个花满楼,上次溪村王老头家的孙女,也是因为她爹借印子钱还不上,背着王老头把女儿给卖了,老王头知道后气到吐血,孤身一人前去花满楼,想救孙女出来,却被蛮狠的下手打了一百多棍,当场气绝身亡。”
“我们村里,也有买卖儿女的事儿,也是因为借印子钱。”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姜晚凝眉关紧蹙。
“大姐,你只有一个女儿吗?可还有其他子女?”
“我还有个儿子,在外打工,常年不回家,家里还有我公婆,但他们年纪大了,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得了病一直卧病在床,我实在没钱请大夫给他们看病,就去山上找点草药熬了以后给他们吃。”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这辈子嫁给这个王八蛋。”
姜晚凝很同情大姐,但她很清楚自己势单力薄,盲目调查不光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能还会给永宁侯府带来负面影响。
于是,她掏出荷包,拿出十两银子放在妇人手中:“银子你拿着,找个郎中给你公婆治病,你若是同意的话,我让我侍女先把你男人送入官府,大昭律法有规矩,无故殴伤妻者,一律严惩,他又是当街打你的,罪加一等。”
“姑娘,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皮厚被他打几下没关系,我求求您,帮我救救我女儿,她才十六岁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被花满楼给毁了。”妇人跪在地上,拼命地给姜晚凝磕头,“我求求您,只要您帮我,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
“大姐,你先起来,这么多人看着,万一里头混入几个花满楼的人,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把你女儿藏起来,或者转送到什么地方,那咱们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姜晚凝知道说其他的,妇人听不进去,所以要说她最在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