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前厅霎时一静。
安平大长公主从玉盘里捏了颗水灵灵的樱珠吃,饶有兴致地等着欣赏裴宴书接下来的反应。
无奈、苦笑、亦或是怔愣?
无论哪种反应,都让她这个老人家觉得有趣。
他来之前,晋阳特意修书给她,说行之这孩子生性冷漠,不会与人亲近,让她多担待一下。
话里话外,全然是对孩子的维护。
安平大长公主看着信,避免不了想起当年那桩事,心头好一阵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孩子生下来不知哭笑,难道是他故意如此吗?
她这一生经历得多,看得自然也透彻,虽然不曾养育过孩子,却也明白稚子何辜这个道理。
刚生下来的孩子,又懂什么呢?
不想着找太医,却迁怒孩子是最失智的行为。
晋阳她啊,骄傲了一辈子。
临到如今,方才在孩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从前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她不听。
如今才晓得后悔二字怎么写。
安平大长公主回过神,目光落在裴宴书身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这个孩子已长成了玉质金相、芝兰玉树的好相貌,学识品性更不用说。
除了性子冷一点,几乎挑不出错。
可性子淡漠又如何,他教养品性都极好。
安平大长公主叹息一声。
正是因为知道缘由,她才想着逗逗他,让他有点情绪波动也好,不然整日这样也太苦了。
方才说的那些话自然都是她信口胡来。
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哪来什么一见倾心。
换成旁人倒有可能,她这个外侄孙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