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子玉。”
青年终于出声,似不耐好友这般混不吝的胡闹,从他手中抽出桃枝递了过去,微微颔首:“有劳。”
嗓音如敲冰戛玉般悦耳。
婢女捧起桃枝退下,没忍住抬头瞥了眼。
窗前拂过阵阵清风,青年银白色的宽大袖衫被风吹得扬起,层层轻纱浮动,他眉目淡漠,神情疏离,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般飘渺。
美则美矣,就是少了点人味。
她脑海里又想起九姑娘,那是位真正的人间富贵花,簪缨世家以金银玉石养出来的娇娇女。
两人的气质截然相反,真能成吗?
婢女止住心思,快步回了亭子跟她们回话。
有外人在,崔萱记念着自己的身份,不好说太多,只是朝崔窈宁得意地眨了眨眼,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他定是对你有意思。
崔窈宁有几分不大好意思,脸颊微红,接过桃枝,在婢女的引领下去了一处圆亭里等候。
侍奉在圆亭内的婢女上了茶水点心便退下。
没走太远,约末离亭子十几步。
这也是私下里不成文的规矩。
女眷男客若是想说话有专门供谈话的亭子,就在园子里,大大方方的,也不怕人说闲话。
侍奉在圆亭的婢女也是这个缘由。
若有人想有不轨的心思,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崔窈宁原先喊婢女送花时已经预料过后果,可真到了亭子,等待的过程,难免又有点羞赧。
他答应来应当对她也是欢喜的吧?
不对,他应该没这种情绪,大概是不讨厌她?
或者看在亲戚情面上?
又或者是出于礼貌,想着当面拒绝她?
崔窈宁脑子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她自小被人娇惯着宠到大,从来都是她挑拣别人,这还是头一次,她坐在这等待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