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染将信封藏好之后,准备喝杯香茗,然后将夫子教的帖子临摹一遍。
“染儿……”竟是白惜寒来了。
“寒……我就知道你得了那消息,定然会来这儿的!”白惜染很想笑的云淡风轻,可是她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她终究是舍不得他啊。
“染儿,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我却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他的气息略带着丝霸道的不满,吹得白惜染耳边碎发轻拂脸颊:“我不想再看到你强颜欢笑,你不该答应的,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你只要做幸福的小女人即可。”
许是第一次看白惜寒霸道,是以,白惜染闻言,竟轻轻笑出声来,却冷不妨被他反身压在身下,身旁的几张丹青图一晃飘落,带的书案前那瓶蓝色月季花绮色纷飞,似洒泻了一脉柔光旖旎如水。
白惜染静静地看着白惜寒墨色醉人的深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将再多的话都融化在这缠绵的温柔中。
“染儿表妹,你听我说——你——你们——你们——”司马玉轩心中猜测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外一回事了。
“表弟?”白惜寒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既然决定和染儿在一起了,就没打算让染儿一辈子生活在地底下,做见不到阳光的鼹鼠,所以,他早就有了被发现的心里准备。
白惜染看到司马玉轩脸上含霜笼罩,心道,这么长针眼的事情,怎么老被司马玉轩遇到呢?
也怪自己喜欢安静临摹,这不,把守门的婢女都给摈退了,这下好了,不该撞上的撞上了。
“染儿表妹,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什么?”司马玉轩叹了口气,他心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爱上这么个折磨他心的小妖精?
情敌一个个也就罢了,偏偏情敌还有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玩到极好的表哥。
兄妹乱?天啊,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白惜染淡淡扯唇一笑,罢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反正她也不想给司马玉轩希望,兴许没有希望,他就不会来缠着自己了。
司马玉轩看到白惜寒的手还紧紧的搂住白惜染纤细如柳的小细腰,他此刻就有想把白惜寒的那手剁下来的冲动。
他强忍着内心的妒火,脸色阴沉的轻轻颔首。
“没错,我爱上了寒,寒也爱我!所以你把你对我的那点儿心思尽快的收回吧,因为我是永远都不会回应你的!”白惜染柔情无限的眼神看向白惜寒,唇角的笑容刺痛了司马玉轩的那颗脆弱的心脏。
“不,我不会收回的!白惜染,你别忘记,你曾经是我的女人!你以为你能撇清和我的关系吗?就算你和他在一起又如何?就算你嫁去雾国又如何?我,司马玉轩,以血起誓,我这辈子粘不住你,我司马玉轩死无葬身之地!”司马玉轩闻言,身子微微颤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倾斜,幸好被他稳住了,只是他此刻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固执如他,如何能放弃倾心爱恋的女子?
他?他竟然发了这么重的血誓?
白惜染这一刻懵了,是被吓懵的!她从来不敢置信司马玉轩对自己是那般认真的,那次霸王硬上弓,她只当是他因为退婚恼她才是,如今一看,诚然是他对她用情太深所致。
“表弟,做人不要太过分!”白惜寒一看白惜染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了,白惜染被司马玉轩的血誓吓呆了,第一次,白惜寒恨自己和白惜染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我这算过分吗?染儿表妹,你跟谁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是白惜寒,你别忘记他是你的兄长,同父异母的兄长!”司马玉轩握拳砸向墙壁之上,重重的一拳砸下来,那墙壁裂开了一个大窟窿,可见他心中之气愤!
白惜染看到司马玉轩那宽厚的手掌心在汨汨的流血,心里很过意不去,责怪当初不该提前告诉他有关她对他无意的警告,这下好了,她无端惹了司马玉轩这个大麻烦。
白惜寒自然也瞧见了白惜染因为司马玉轩所说之话语,所做之举动而秀眉纠结,马上安慰白惜染。“染儿,你不要自责,这事儿是我该给表弟一个交代,好让他自动放弃。”
“白惜寒,虽然你是我的表哥,但是在染儿表妹面前,你我就是情敌,所以你不用和我交代什么?染儿表妹,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染儿表妹你立马和亲雾国那又如何,我也要粘着你,我就不信那雾国太子肯替别人养孩子!”司马玉轩眼眸一眯,目光遥远似大海般深沉。
白惜染真想拿根绣花针马上去把司马玉轩的嘴巴给缝上,这些话,他能不说嘛?
知道是一回事,当真从他的口中当面说出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表弟,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白惜寒想要阻止司马玉轩说这些话,他不曾想到司马玉轩连孩子都已经考虑在内了。
“我走可以,但是,染儿表妹,他也得和我一起走。”司马玉轩可不放心白惜寒和白惜染单独处一室,所以司马玉轩催促道。
“染儿,我晚点再过来瞧你。”白惜寒知道司马玉轩肯定有话对自己说,所以才想拉他一起离开竹院。
白惜染见他们走出了竹院门口,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海棠花依旧清香如故,竟然那一株去年没有开放的丹桂也开花了,小小的,一簇簇的小花儿,惹人喜爱的紧。
白惜染倚靠在回廊的朱红栏杆上,低首看着掌心里的鱼食,一粒一粒的丢入池塘,引得一条条锦鲤追逐,其中还有两条雾国太子龙轻狂帮她抓的两尾石斑鱼,此刻,正摇头摆尾的往她这边游来呢。
“染儿,这种时候,你还有兴致赏鱼?”一道清润悦耳的男性嗓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白惜染不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心中暗叹,曹家果然动作神速。
“曹亦宸,你怎么会来?”白惜染虽然猜测的出他的来意,只是面上还是要这么问的。
“我是来退婚的,这下,可要如了你的意了。”曹亦宸叹了口气,白衣胜雪如风中白莲绽放,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他只觉得自己的脚似灌了铅一样沉重。
虽然这话,他说的轻松,但是他的心里很痛,痛的宛如被绣花针扎一般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