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达瓦望着那逐渐模糊的身影,直至化为天边一点,方调转马头。
心中默默念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
吴楚洵一行人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终是回到了京城。
礼部、内务府、钦天监、銮仪卫,各衙门井然有序,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国丧之事,一派肃穆。
文武百官皆身着素服,齐聚宫中,为先皇默哀守灵。
大启失去了主人,但大家仍井然有序、各司其职,一切那样的云淡风轻。
让吴楚洵不禁恍惚,皇帝驾崩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据说便宜爹和朝中重臣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
待他才见到李墨寒后,方才得知一切来龙去脉,心中惊涛骇浪,难以置信。
原来,就在这匆匆十日光景里,以秦相为首,外加吴相一派官员,竟集结了大半朝臣之力,共同推举吴相继承皇位。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多年疯癫的太后,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
她断然拒绝了从宗亲中挑选继承人的提议,转而全力支持重臣们的决议,力荐吴惟才登基为帝。
然而,吴相高风亮节,当众声明自己无意于那九五之尊之位,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吴相多年执掌朝政,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其威望与能力,无人能及,自然成为了众望所归的继任者。
吴楚洵一阵恍惚。
他回想起自己这两年多来,费劲扒拉在北境、女真与南蛮之间斡旋奔波,历尽艰辛,方才有所成绩。
而他便宜爹一夕之间,就直接让他登上了龙门。
吴楚洵简直想仰天长笑,终于啊,他终于可以实现躺平的愿望了。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李墨寒:“我爹他,现在拒绝了多少次了?”
李墨寒嘴角勾起一抹笑,答道:“已是第二次了。”
吴楚洵秒懂。
这便是那古老而繁琐的“三推三拒”之礼。
他暗自思量,看来这场皇位更迭的戏码,还得再唱上一阵子。
两人步入司礼监值房,只见室内宫人皆换上了素净的白衣。
吴楚洵望着李墨寒那一身素雅,缓缓收敛了笑容。
他凝视着李墨寒的眼眸深处,声音冷冽。
“轩辕裕……果真是被卫贵妃害死的吗?
李墨寒眸光微闪,垂下眼睑,淡淡道:“自然,卫贵妃引诱先皇吸食阿芙蓉,在大烟枪中掺入了过量的乌香,导致先皇暴毙,这一切,太医院已有确凿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