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从小就经常和一群纨绔公子哥找她麻烦,不是藏了她的笔,就是在课上作弄她,或是在她的饮食里放东西,凤妤起先被捉弄得狼狈不堪。后来设计以牙还牙,也把林萧作弄得很狼狈,两人一贯都不对付。
去年林萧不知从何处知道她定亲了,态度就更加恶劣,还说了姜杨不少坏话,说姜杨蛇鼠两端,又花心风流,不是良人。凤妤没把姜杨放在心上,毕竟是她的未婚夫,还护着姜杨和林萧吵起来,林萧对她也就越来越刻薄。
一段孽缘,凤妤都不知道林萧为什么喜欢找她麻烦。
“姑娘,今天真是太惊险了,你那么咄咄逼人,万一他们真的动起手来,人多势众,我们都打不过,现在想一想都后怕。”秋香拍着胸脯说。
春露说,“姑娘是好手段,一开始就要咄咄逼人,态度强硬,他们才会忌惮。”
“为何?”
“他们是一群想要安居乐业的佃农,不想和姑娘真起冲突。可野心渐渐大,欺上瞒下多年,又欺姑娘年幼,所以才会虚张声势。姑娘若是有一点怯懦,退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富贵养大他们的心。”
秋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真是太可恶了。”
“无妨,一场闹剧罢了,我是冲着里正去的,不会和他们真的为难,目的达到就成。”
“姑娘厉害!”秋香心里,凤妤就是最聪明的女子。
春露也笑了,笑声传在夜色中,林萧用剑柄敲了敲窗户,凤妤蹙眉,“有事?”
“你今天在以岭庄搞出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催债。”
“你又不缺钱。”林萧只觉得不可思议,“就为这?”
“我缺不缺钱,是我的事,别人欠了我的钱,那就要还。”凤妤掀起窗帘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想收留你,你自己回城吧。”
“你都退婚了,怕什么?”林萧嗤笑,“就你这名声,该担心也是本公子。”
凤妤气得放下窗帘,不再理他,林萧又犯贱在窗户敲了敲,凤妤闭眼假寐,不再理会他,春露掀开车帘说,“林公子,我家姑娘出来一天也困了,您别吵了她。”
林萧从掀起的帘子往里看,果真看到凤妤在假寐,嗤了一声,极是不爽,却真的不再敲打窗户。
张大到以岭庄前就派人去通报庄上的管事,姑娘今天要留宿在山庄里,凤妤到时,刘妈妈笑着迎出来,“我的姑娘啊,以岭庄的人真是不懂事,闹得这般晚,饿着了吧。”
凤妤笑说,“是有些饿了。”
林萧也一点都不见外地朝里走,宛若主人,凤妤略蹙眉,见刘妈妈欲言又止,她轻声说,“给他在东厢准备一间厢房,离我远些。”
“好的,老奴明白。”
刘妈妈是凤二夫人陪嫁丫头,也是凤姝和凤妤的奶娘,丈夫在十年前因病去世,她有一子管着凤家的生意,走南闯北的,刘妈妈腿脚又不好,凤姝就安排她来庄子上养老,等春暖花开再回凤府。
庄子很大,以南方庄园的风格所建,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后到正厅,刘妈妈摸不准她回来的时间,所以准备了苏式火锅。炉上烧着清汤锅子,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有枸杞,红枣,姜片和骨头,这是老鸭和牛骨熬了几个时辰的高汤,特别鲜。
食材有牛肉,新鲜的鱼肉和虾,还有秋笋,新鲜的蔬菜,有好几样新鲜的绿色蔬菜,秋冬后想要吃新鲜的蔬菜可不容易。特别是这今年闹饥荒,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蔬菜是庄子里自己种的,刘妈妈闲来无事会自己研究种菜,收成后送往凤府。府里总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凤妤解了披风,净手洗脸后出来,林萧已坐在锅子前等着她。
“刘妈妈,你去安排张大他们的食宿。”凤妤坐下后说,“秋香和春露也去吃点东西,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是!”
刘妈妈带秋香和春露出去,放下厚厚的帘子,林萧见清净后把整盘牛肉都下到锅子里,“饿死爷了。”
他痛痛快快地夹了一大坨牛肉,刘妈妈牛肉冻过后,切得很薄,烫了几秒就熟,凤妤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安静地喝着茶。她不太愿意理林萧,却也不想得罪他,这人脸皮厚得很,就算拒绝也会一路跟来。
“凤妤,你是打算一直不理我吗?”
“林萧,我收留你,是看在同窗的情分上。吃过饭,歇一宿,各自回城,就当没碰过面,对谁都好。”
“为什么?”林萧脸色冷凝。
凤妤轻笑,“我刚被退婚,声名狼藉,我们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听。”
“那是本公子的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凤妤淡淡说,“人言可畏,能把人捧成神祗,也能把人贬到尘埃,你不曾处在我的最低处,不知道流言有多伤人。你是男子,家世显赫,自然不怕。可我不成,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我不想再惹出是非。”
“真是杞人忧天,本少爷又不是姜杨那怂包,惹出是非,自由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