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料到秦可薇会出卖他了!
没听到对方回答,他又慢慢地把手拿了下来,咧嘴笑的同时又被疼得龇牙咧嘴的,十分心虚地说:“我知道你想揍我,但揍之前请给我半个月的时间疗伤,然后再把我揍进来也行……不过最好换家医院,这家伙食不太好。”
舒晴简直恨得牙痒痒,她宁愿这货是被自己揍成这样的,也好过被人虐身又虐心!
“你有病啊?活了二十年了,全世界那么多男人你不找,偏偏找了个最恶心人的。我早跟你说他作风不正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余治森脸色一白,硬着脖子争辩道:“上床之前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处男?我当初又不知道他是这种人,不然也不会把我爸给我换电脑的钱拿去帮他付狗屁机票钱了!”
他的眼睛有点红,声音洪亮地想要把这点难过也压下去,于是脸红脖子粗地嚷道:“老子找他的时候,连避孕套都准备好了,结果他跟老子说他上床从来不用那个,跟老子不是一路人!他妈的知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贵啊?又不能单卖!早点说会死——”
声音毫无征兆地卡住了。
原因是在停车场停车所以晚来一步的顾之姗姗来迟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惊得余治森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愣是张着嘴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顾之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对舒晴说:“我去跟医生谈谈,你们聊。”
你们聊……
你们聊……
余治森还处在当机状态。
聊个屁啊聊,他恨不得死在120的急救车上,腿一蹬就驾鹤西去了,怎么也不会沦落至此!
顾之走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敲了敲打开的门。
正在做记录的医生年纪大概三十左右,很快回过头来,“什么事——”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他惊讶地喊了一声,“顾之?”
……
从易听风手上接过余治森的CT图像,顾之拿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然后说:“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度骨折,打了石膏之后休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他把图像放回桌上,“其他地方的伤呢?”
“大腿韧带拉伤,也不严重,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以后也要注意恢复,不然容易成老大难。”易听风笑道,“那孩子是……”
“我学生。”
“学医的?”
顾之笑了笑,“不是,学法语的。”
“法语?”易听风吃了一惊,“你现在……没在北京了?”
“何止没在北京了,不操刀很多年了。”
顾之的语气稀疏平常,却惊得易听风好长时间没说出话来,最后才失笑拍了拍他的肩。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顾之微笑着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了?”
易听风表情一滞,“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年你一直没跟我联系,我以为你是忙着国内国外两边跑,又是那边的台柱子,所以顾不上我这种小角色了,怎么会……怎么会连刀都不拿了?”
*
顾之回到病房的时候,舒晴已经和余治森吵完了,床上的病患气呼呼地呈八字形仰躺着,盯着天花板不说话,而她就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冷眼看着余治森这幅蠢样。
“我看了他的CT图像,伤得不重,后期主要靠休养。”顾之走到舒晴身旁。
她摊手一笑,“C’estdomage。”(真遗憾。)
“你滚你滚!”余治森吼道。
“那正好,你以为谁愿意看着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舒晴蹭的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往外走。
岂料走到一半,床上的人又忍无可忍地喊了声:“喂,走之前至少把医药费留下吧?”
“呵呵呵。”舒晴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刚才还说宁愿这辈子不认识我,敢问这位大哥,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吗?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我凭什么帮你?”
余治森憋屈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