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如今是二十五年呢。”太子柔声道。
“二十五年?不是二十六年么?”太后依然有些糊涂。
幸好,这时药已经凉得可以入口了,太子耐心地伺候太后喝药,顺便同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等伺候太后歇下,已经近天亮了。
太子和孟妘直接在仁寿宫的偏殿歇下,夫妻俩躺在床上,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皇祖母应该只是做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太子沉声道:“烜弟身份何等贵重,怎么可能会亲自出城参战,赵将军也不会轻易让他涉险。且他身边有好些父皇赐下的亲卫,皆是侍卫营出来的好手,也是见过血的,悍勇非常,有他们在,哪可能会让他出事?”
太子妃听着他的絮絮叨叨,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伸手将他抱住,摸摸他的背,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声。
过了半个月,太后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
文德帝虽然忙于政事,但每日依然会过来探望,而太后生病的事情也在后宫引起了重视,并不是像以往那般的习以为常——毕竟太后年纪大了,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大家都习惯了。却未想,这次太后生病,宫里最受宠的江贵人却被打了板子送进冷宫,让宫中的女人们意识到太后的病情不同于以往。
最让人惊讶的是,太子放下了差事,天天守在仁寿宫中侍疾,对外的说词是代替皇上在太后身边尽孝。太子此举,让人不免想多了一些,猜测是皇帝的意思还是太子自己求来的。
比起朝堂,后宫中的女人反应更直接一些,特别是那些有皇子的嫔妃们,心思也有些蠢动,连几个皇子们也各有心思。
文德帝和太子仿佛并未发现一般,依然如故。
半个月后,太后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文德帝也有些惊讶,暗暗观察,便知道了原因。
文德帝进来时,便见太子和太子妃坐在炕前的椅子上,正给太后读佛经,太子的两个儿子都依到太后身边,笑嘻嘻地听着父母念佛经,看起来一派和乐融融,气氛温馨。
文德帝冷肃的神色柔和了几分,进来便笑道:“你们是在做什么?母后今儿的精神好了许多。”
太后朝他笑道:“皇上来了,过来坐。”待皇上坐下了,各自请安完毕,继续道:“这些日子,太子妃常给哀家读佛经,哀家心里舒坦了许多,洛英这孩子伺候得也好。”
文德帝下意识地看向被太后点名的洛英,发现她虽然看起来依然恭顺谦卑,可是神态变了许多,没有以前的那般卑怯,而是有了一丝飞扬的色彩,这是在宫女中极少见的。
瞬间,文德帝便明白了太后转变的原因,不由得看了低眉顺眼地坐在太子身后的太子妃一眼。
说了会儿话后,太后突然叹了口气,“皇上,明年七月份前能不能将烜儿召回来?”
文德帝一愣,问道:“母后为何突然说这话?可是想念烜儿了?”
“不,只是觉得明年七月是鬼月,烜儿待在那边不好……”
文德帝纳罕,现在才四月份,今年也有七月,可怎么不说今年的七月不好,单单说明年七月?只是太后不说,文德帝虽然不明白,也只以为她又想念卫烜了,当下便道:“朕先看看,若是可以自然能召回来。”并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太后却极为满意,拉着皇帝开始絮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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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仪长公主夫妻从阳城回来后,发现外孙已经可以连续翻身了,都高兴不已。不过等他们发现外孙其实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连续翻身,最后累得像只小乌龟只能面朝下地趴着翻不回身而挣扎嘤嘤哭泣时,又忍不住觉得好气又好笑。
“长极乖,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哪里能一下子便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翻身上?”罗晔将外孙抱起来,扶着他坐好,给他擦了擦热出来的汗。
阿菀笑眯眯地道:“他现在就喜欢翻身,只要放在那里不管,他能自己翻到床下去,我都不敢让人离了他。”
一家三口围着孩子说了会儿话,康仪长公主突然问道:“对了,烜儿呢?又出城去巡逻了?”
阿菀顿了下,方才道:“不是,是去庄子了。”却没说去庄子做什么。
康仪长公主早就知道了女儿在北地这里置办了几个庄子的事情,当初听说她砸了一万两银子过来时,以为她小姑娘没出过门,不知道北地的情况,只是好玩地弄了一些,觉得给她玩玩也可以,若是折了银子,自己再给她补上便可,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谁知,最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却让她干出了成绩,还解决了明水军每年冬天的口粮问题,给卫烜省了许多麻烦,真真是妻贤夫祸少。
“娘,和我说说你们在阳城的事情吧,我想听呢,阿妡的儿子怎么样了?长得像谁?”阿菀马上撒娇,不着痕迹地将康仪长公主的注意力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