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不穿慕容的小心思,但这次慕容却猜错了,他不是想与他一较高下,而是要把他,彻底变成自己的。
半月后,东线西线两面同时出击,一明一暗,一正一奇。
虽然人数少于敌人几倍,但在慕容垂和秦陌的完美配合之下,不过一个半月,便将西戎军杀的弃甲曳兵,狼狈奔逃。
两人同时率军抵达西戎都城,在城门下会师之时,一人黑袍银甲,一人淡银长衫,身后勇士怒目,战马长嘶。
很久很久以后,还有人记得这样的画面:两人相视而笑,烈烈风烟里,如一道惊鸿绝世。
“似乎不分胜负。”慕容垂笑道。
“这种东西,不分也罢。”秦陌亦笑的很开心:“我们,不是胜了吗?”
慕容垂灿烂开怀,完全没有注意到秦陌字眼中小小的心机。
什么时候,他与秦陌,竟已成了我们。
置府设郡,又等朝廷派来官员,等到启程搬师回朝云境,已是六月。
秦陌一来便是半年,他从不说什么时候走,慕容垂也不问。
奇妙而微妙的默契,仿佛他们真的是将军与极得心意的军师,彼此信赖,互无嫌猜。
搬师途中,一日军士来报:“将军,前面发现一个孩子,似乎得了病,快死了。”
“去看看!”慕容垂立刻拍马上前,秦陌亦一同前去。
那孩子约摸十三四岁,有着西戎人典型高鼻深目的特征,五官看起来十分俊朗清秀,只是脸色腊黄,气色糟糕。
慕容垂目中黯然,两国交锋,最苦的就是百姓,便如这孩子,并无过错,却也受到波及。
叫了军医来诊治,幸好并无大碍,只是劳累暑饿,休养一段日子便好。
慕容垂吩咐人好好照顾这孩子,带着一并上路。
傍晚,军医来禀报那孩子醒了,秦陌和慕容垂一道去看他。
进了帐篷,那孩子拥着棉被缩在一角,惊慌的犹如一只小鹿,看到慕容垂更是透出深深恐惧。
他是西戎人,却入了朝云的军中。
“别怕,战事已经结束了。”慕容垂向前,温声说道:“我们不会伤害你。”
也许是慕容垂的笑意很有亲和力,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怎么会倒在路边?”
“家,没了,流浪,饿,倒了。”那孩子说着,语无伦次,却还是让在场的人听懂了。
慕容垂声音更温和问道:“还有亲人吗?”
那孩子机械的摇摇头,似连悲伤都已麻木。
慕容垂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好休养,不要担心。”和秦陌一道出了帐篷。
“等他好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秦陌问道,若有似无的。
“这孩子根骨不错,我想收在身边做个亲兵。”慕容垂说道。
“他是西戎人。”
“那也不过只是个孩子。”慕容垂轻笑,却似乎忘了他只大那个孩子几岁。
秦陌微扯嘴角,知道自己是说不过慕容垂的,这人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善良的几乎可以被人当菩萨供着。
但不知为何,他不太喜欢那孩子,第一眼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