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呆呆地看着仲世煌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举步欲追,门口的男子已冲进来的挡在面前,那只黑漆漆的匣子上插着一根黑色铁管,正对着他的眉心。
男子声色俱厉:“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这次不会手下留情。”
“我并无恶意。”温故脚步微挪,鞋边碰到其中一枚子弹,子弹滚了几圈,到男子脚尖停下。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又看温故:“你真的是神仙?”
温故点头。
男子问道:“你要度小仲先生成仙?”
温故道:“若小仲先生是仲世煌,那便是。”
男子道:“为什么?”
温故道:“顺应天命。”
男子道:“你应该提前预约。”
温故茫然。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丢给温故,手里的枪还是对着他的脑袋:“一会儿打这个电话,秘书会替你安排时间。”
温故拿着名片,默默地看着他。
男子道:“我叫耿颂平,负责小仲先生的安全,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啊!”
温故摆手,一阵强风刮过,连人带话拒之门外。一颗子弹在慌乱中射出,被温故随手放入乾坤袋中,又在门上下禁制,以免耿颂平进来。
他将手中的名片被好好研究了一番,又拿出白须大仙送给他的门卡作对比,发现两者质地大小都有所区别,显然不是一种。也是,耿颂平与他非亲非故,怎会平白无故赠灵宝给他。
他将名片收进乾坤袋,身影一晃,已到二楼。
挂着等身高画像的卧室门微启,漏出一条细光。
温故在门口止步,借门缝往里看。
壁灯的光束散落在画上,犹如一道晦暗圣光,照着画上人的笑容僵硬而牵强。仲世煌坐在床边,双臂撑着身体,微微后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中人,神色木然。或许是他容色绝丽,使人不自主地心生怜意,明明面无表情,却看的温故无缘由的心酸。
无需翻黄历,他也知:今夜不宜度化。
温故默默转身。
“谁?”仲世煌猛然坐直身体。
温故踌躇了下,轻轻推开门。
仲世煌眸光动了动,施舍般地落在他脸上,冷声问:“耿颂平呢?”
温故道:“被我关在门外。”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落下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随即是一连串轻巧的脚步声向二楼奔来。
温故反手关上门,在门和阳台处下了两个禁制,然后摸了摸墙,满意道:“他想进来,只有破墙。此墙不易破,我们可多谈些时候。”他回头,仲世煌手里已多了一个黑匣子。
“此物于我无用。”温故道。
仲世煌拿着枪,却没有瞄准,只是利落地上膛。
“我来度你成仙。”温故又道。
仲世煌抬起眼皮:“你是神仙。”
温故老气横秋地摸摸白胡子:“正是。”
仲世煌道:“怎么证明?”
温故有意卖弄,朝着仲世煌身边的落地花瓶一指,花瓶砰然碎裂。他看向仲世煌,发现对方的脸色比适才还黑。
仲世煌强忍怒气道:“这是我妈最喜欢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