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败家子!
如此珍贵的白纸,他他他他居然用来当厕筹擦屁股!
简直是暴殓天物!
吕泽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一声怒吼,犹如舌绽春雷。
“你给我滚进来!”
樊伉:“……”
禹肇:“……”
“你到底做什么了?”禹肇悄悄问樊伉。
樊伉小声回答:“我给舅舅喝了一碗黄莲水。”
禹肇:“……”
熊孩子,该打!
禹肇不明就里,跟着樊伉一起进去,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冲天的恶臭,还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气。
恶臭禹肇倒是不当回事,当年追击匈奴被匈奴追击的时候,什么样恶劣的环境没碰到过,压根不惧,让他心惊的是地上那一滩暗血的血块。
“将军,你你你你吐血啦?我去叫姜侍医过来。”禹肇简直要炸了。
“无妨。”吕泽摆了摆手,道,“方才吐了口淤血,反倒觉得轻松许多。”
训练有素的卫士进来,默不作声地收拾完,又点了两支艾蒿,又一声不吭地出去,对满地的狼籍视而不见,非常有素质。
浓郁的艾草味道冲淡了屋子里的腥臭味,樊伉皱了皱鼻子,只觉得有点呼吸不畅。
禹肇不知道什么情况,却也明白如今吕泽的身体状况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内心焦虑万分,又不好当面问吕泽,目光频频瞅向樊伉。
樊伉自知理亏,脖子一缩,耷拉着脑袋认命地立在一边听罚,态度乖得不行。
见他这副模样,吕泽纵是有再多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摆了摆手,道:“罢了,以后切莫如此顽劣。”
“舅舅教训得是!”樊伉诚恳地看着他,语气关切,“舅舅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已经好多了,你且出去吧,我有事要和禹将军商议。”
樊伉心知吕泽定然也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况,多半是要和心腹商量探讨,嫌他碍事,便听话地带上门出去了。
等人一走,禹肇便按捺不住,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将军自生病以来,身体每况愈下,却不曾像今日这般严重,都吐血了。
吕泽坐在榻上,阴着脸,表情明暗不定。
禹肇:“将军?”
吕泽回过神来,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落在院子里,忽然说了一句:“我记得姜侍医是两年前来到军中的吧?”
禹肇回道:“正是,汉六年,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国代郡,将军率军追击燕王逆臣于巨鹿郡,彼时城中一片凄惶,死伤无数,民夫奔走,唯有姜侍医在城中救治伤患。将军见他医术甚佳,为人心善,便收至军中,如今已有两载有余,平素做事也甚是用心,很是受将士们的拥戴……”
吕泽一把打断他,冷笑道:“是啊,就是太用心了。”
禹肇脑子转了一圈,可算明白吕泽的意思,不由勃然大怒:“这老匹夫好大的狗胆?!”
他身为吕泽的副将,一生荣辱皆系在吕泽身上,知道居然有人暗算吕泽,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然而愤怒过后,再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