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众人也习以为常,可曹昂却不愿意接受。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
谁也不知道曹操往后还会不会有嫡子,曹昂必须要做到,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超过以后有可能出身的嫡子。
于是曹昂说道:“纸鸢阿姊,想办法拦一下父亲。若是父亲问我状况,就说我还未醒。”
纸鸢有些发懵的,但反应倒也不满,立刻出去了。
这时刘氏尚不明白曹昂的用意。
“我儿这是作何?”
曹昂说道:“阿娘,有些事我没法跟你解释,一会父亲到了,你就说我一直未醒,昨夜发了烧,烧得浑身发烫,不停地说胡话,这烧刚才退去,反正怎么惨怎么说。”
刘氏还想再问什么,曹昂已经回身向内,闭上了眼睛。
刘氏还有些愣神之际,曹操已经进屋了。
此时的曹操看着刘氏眼眶微红的样子,颇为心疼,连忙上前安慰道:“云霞,莫伤心了,佑儿一定会没事的。”
曹昂的乳名,曹操也知道,但丁氏入门后,却从未叫过。
刘氏看到曹操,想起儿子的叮嘱,又想起儿子的遭遇,不仅悲从中来,顿时一把抱住曹操,泪如雨下。
“曹郎,佑儿什么时候才会醒。昨夜佑儿发了烧,烧得浑身发烫,不停地说胡话,在梦里又几次惊厥,我们的佑儿怎么了,谁来帮帮他。”
曹操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刘氏,心中也满是忧虑,可在刘氏面前,只得强忍着担忧,不住地安慰。
刘氏哭累了,便伏在曹操怀里。
而曹操则回忆起昔日与长子点点滴滴,听闻有孕的喜悦,初为人父的责任。他陪着曹昂第一次说话,陪着曹昂第一次走路,陪着曹昂识字,陪着游玩,一切旧事仿佛都在眼前,可他的长子,却躺在那里,沉睡不醒。
“昂儿,你能听见父亲的声音吗,若是可以,就快快醒来吧,所有人,都盼着你醒来。你醒来,父亲带你去玩,好不好!”
曹操低声絮叨着,这个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是如此的煎熬与痛苦。
曹操在刘氏院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
等曹操走后,曹昂才睁开眼睛。
曹操的话他全听到了,很感动,却也只是感动,而不敢当作真的。曹操现在说得或许很真挚,可等闲变却故人心,未来翻脸的时候,也是真的。
“阿娘,我已经醒了,你且去休息一会吧。”
“阿娘不累!”
刘氏看着曹昂,有些担忧地问道:“佑儿,你已经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汝父?你准备何时让人知道你醒了?”
“阿娘,你不愿和我独处吗?”
“不是,可是······”
“阿娘,明日晚上让人知道我醒了便是,至于为什么瞒着父亲,那是因为,人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去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