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面的父母,其实都没有吃过她孙女做过的饭。
这里的规矩,不让父母给子女烧纸,女的还不准去上祖坟。不过,像高满堂那种,包括现代的许家,哪能讲究那么多,可见凡是规矩都要因人而异。
好在古代许家还有这么人烧纸,许老太就没有动手,始终站在圈外儿看着。
这不嘛,她看这仨臭小子哭起来没完了,还给她孙女也惹哭,不得不提醒道:“行啦行啦,明天就过年,你没看这钱烧得都不旺嘛,别只顾得哭,快捅一捅,喊一喊收钱啦,别总聊那些不好的,净整没用的,说点喜庆的。”
这时的许老太心里真泛起嘀咕了。
咋整的呢?
今天两场给两面儿子烧纸都不像给别人送钱那么旺,又是赶巧了?只要给儿子们烧钱就正巧风往另一个方向吹,旁观又有柴火垛遮挡?
真是怪了事儿。
许老太伴着许有银给许有田报新年菜单的功夫,特意拽出些纸钱烧着往圈儿外扔扔,这就是民间讲的够路过小鬼收的,别抢正主钱财,免得火不旺。
而眼下火都要灭了,许有银还没有嘚嘚完:
“……锅包肉,大哥,你没吃过。其实俺们也没正经吃过,只在客人们吃完剩点儿菜汤,掰块馒头蘸点里面剩的胡萝卜丝和香菜蒜沫,味儿可好了,酸甜的。
倒是三哥不稀罕吃,说不喜甜口。
哎呦,大哥,你要是还在,一定会踢我三哥两脚。你说他是不是变了?以前咱哪里知晓饭菜有那些口味,终于知道甜味了吧,三哥还整个他更喜辣的。挑上口味了还。
这回娘说,年夜饭会正儿八经给家里做一回。所以大哥,刚刚二哥说的让你回来一趟,别找侄女和娘,她们一个身子弱一个岁数小会害怕,找我们哥仨上身。
我们当弟弟的就这时候能出点力,咱一起吃口锅包肉呗。你也尝尝,娘有了好食材后真正的手艺。
而且咱家就是靠这个,商队竟然舍近求远跑到咱屯子过年。”
许有银望着灰烬站起身,一点儿火光也没有了,可他还没有说完。
许老太瞪着他。
大伙要被冻透了,小有银,你要絮叨到天亮啊,你到底走不走?!
“娘,今年还有冻柿子没说呢。”
前不久他三哥在镇里买三十文一斤只有两个,他们特意到府城批发,二十文只能买两个也很贵。
侄女说,过年必须一人吃一个冻柿,还要一人吃个石榴。许有银寻思事无巨细要和大哥汇报。
许家一行人从村口往回走时,还遇到不少村里人在等待。
因为大伙要等许家的车辆一起去商铺洗个大澡。正好这时辰客人们不用澡堂子。
知道村里人是怎么形容许家烧纸的吗?
“艾玛,你们家比我们早到不少时候,可是连我们家都烧完了,还进院又是打水又是翻找灶王爷给摆出来,忙乎一溜十三招,你们家居然还没有烧完。”
服了。
要让有田在那面富得流油当大地主啊?这把老许家真是可着劲儿的给那面送钱。
整得大伙等待的功夫回家取笤帚,把村里路面清雪也给扫完了。
许老太匆忙间摆手说:“还要再等一小会儿,进屋喝口水,再嘱咐我们家老太太,今晚干点儿啥活就来。”
许田芯回家时,老老太和招娣,还有眼睛哭得有点儿肿的林月都在关心地看向她。
大月大鹏他们早在一个时辰前就烧完纸了,也没轻了哭,不停地磨叽现在的幸福生活,抓紧在火光最旺时让爹娘保佑许家。
而现在,大家是有点担心田芯会不会过年想爹娘。
许田芯挽尊:“谁哭啦?我是被我小叔气的,他竟然说我做饭不好吃。”
许有银被老老太拍了一巴掌:“那是不好吃吗?那是她做饭非常磨蹭。”
一家人拿好洗澡东西要赶车去铺子,许家人不知道的是,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远在乌拉部落,也就是现代俄东南部领土境内。
有一位左脚被砍断的锻奴,正在接过旁边人给他的饼子:
“头儿,发的终于不是黑面的干粮,也算是过年了。在咱们那里,明儿就是新年。听说他们这里人今日也很高兴,正燃起篝火讨论谁家有多少牛马羊用来互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