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开始下雪。
从早晨的零星几点到现在,变成了鹅毛大雪。
大地万物,全被白雪覆盖。
常景棣坐在窗前,伸手接下一片雪花。m。
他身后,是汇报完所有消息的大寒。
大寒整个人紧绷着,低声道:“云广新把云大小姐和大夫人的身世抖出来了。”
“庆幸的是,大夫人当年做的极为隐蔽,知道云大小姐生母身份的人,全部被清理,现在难的是吴大贵一家子。”
“吴大贵一家子在庆丰山多次进出苏家别院,也看到过连夫人怀孕时候的样子,只怕一结合,众人都会猜到云大小姐的身份。”
常景棣看着化作水珠的雪花,冷声道:“交代你们去苏家办的事呢?”
“已经办妥了。”谷雨接过话,道:“属下过去时,苏老将军整好从淮安侯府回来,他已经知道所有真相。”
“连夫人身份实在特殊,苏老将军知道一旦暴露,不仅是云晚意倒霉,整个苏家,包括退下去的连慒大人都要被连累。”
“他会处理好这件事,还说,他对不起连珏,绝对不能再对不起云大小姐。”
“这样,事情未必没有转机。”常景棣拿起手帕,轻轻拭去手上的水珠,道:“准备动身进宫。”
“爷,这个节骨眼……”惊蛰小声劝着:“进宫只怕适得其反。”
“大年三十,只要本王在上城,都会去宫中陪太后。”常景棣冷笑道:“本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今年派上用场了。”
云晚意抵达寿宁宫时,寿宁宫才刚打扫完没一会。
屋内所有能换的全部换了,包括门上林逸做的朱砂太极八卦。
“你怎么就回来了?”太后瞧着云晚意,诧异道:“好歹是团年饭,该吃了饭再来。”
“发生了些事。”云晚意垂着头,看上去十分低落。
“这是怎么了?”太后神色微变:“难道淮安侯府的人,还敢欺负你?!”
“不是淮安侯府的人。”云晚意抬头时,眼眶已然红着:“是臣女一时冲动。”
太后清楚云晚意不是冲动的人,更是好奇了:“有什么委屈跟哀家说,哀家帮你主持公道。”
“那臣女只能扰太后娘娘圣听了。”云晚意拿起帕子擦了擦通红的眼角,如实道:“云家本有两脉,前不多日,林州云家一脉的人回来了。”
“一道回来的,还有云家出去为国祈福的老祖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不太喜欢臣女,但碍于臣女身份,倒也相安无事。”
“可昨日臣女奉皇上的命进宫后,他们竟然趁臣女不在寻了个错儿,用尽手段,残忍的把臣女的心腹婢子折磨成奄奄一息。”
“若非臣女赶到,那婢子定挺不过今日,臣女气不过,就对他们几人的心腹还以同样的手段……”
云晚意把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和太后娘娘说了一遍。
太后越听,眉心越是紧蹙:“虽然他们有错在前,可你是淮安侯府的大小姐,为一个婢子闹成那般,实在是有失体面。”
“太后娘娘。”云晚意刷的一下跪下,带着哽咽道:“臣女打乡下回来,多般不足,被人看不起,是那婢子陪着臣女患难与共,一步步往前。”
“对臣女而言,她不仅是婢子,更是恩人,昨儿被拿住把柄,也是林州云家的人故意拿臣女的事相激,那婢子单纯,这才上当。”
“臣女维护婢子,让林州云家的人处处不满,还要,还要去御前告状!”
太后眼神复杂,盯着云晚意。
这番话,让她恍然想到当年随她进宫的心腹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