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有交代,您请。”守卫说着摸到身上的钥匙,过去把大门打开。
由于监察司的牢房主要作为刑讯之所,很少关押犯人,因此地方并不是很大,两人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鼻而来。
走下逼仄阴暗的楼梯道之后,眼前豁然开阔。
上官卯被绑在木桩上,浑身看不出多少伤口,可是一张脸惨白,俨然已经奄奄一息,也不知李昴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李佐令在吃早饭,见两人进来,便招呼道,“二位若是没吃早饭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我们都用过了。”魏潜回道。
“那你们请自便,我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李佐令随口说了一句,便继续埋头吃饭。
崔凝有心同情他,但这人连吃饭都透出一股阴狠劲儿,看着就知道,谁要是犯点事落到他手里一准没个好,根本让人同情心没处使。
既然李昴说不走虚礼,魏潜也就顺势坐下,问道,“不知李佐令审了一晚上,可有什么进展?”
李昴三口塞了一个大包子,扬着一双吊稍眼,说话有些含糊,“你查司氏灭门案和司言灵案比我久,就没有一点进展?”
明显是不想让魏潜占得先机,若是换了个计较点的人。可能又是一通掰扯,不过魏潜半点都不在意谁先破了此案,将自己查到、想到的东西如实告诉李昴。
李昴有些诧异,喝口水,笑道,“浑天监倒是个出硬骨头的地方,先是陈长寿宁死不屈,接着又是这个。”
崔凝看见他目光里闪现的兴奋,心觉得这人妥妥的是个变态,先前因陈长寿之死。监察令狠狠训斥了他。不料他还是不知悔改。不过陈长寿是自杀,他并未受到太严重的惩罚,这次若是没拿到口供就直接把人给弄死,别说监察司能不能饶了他。就是上官家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吃饱了。开工吧。”李昴站起来舒了个懒腰。转头对他们道,“你们若是有兴趣,不妨坐着看一会儿。”
魏潜道。“好。”
李昴活动一下十指,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刀和针。
“上官卯,咱俩算得上同名,我很欣慰你这么有骨气,所以决定特别照顾你一下。”李昴没有急着动刀扎针,而是抬手在他肩上猛的一拍。
上官卯惨叫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崔凝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仅仅只是拍了一掌这么简单。
“还是不说?”李昴顿了一下,没有听见他说话,便取了几枚针擦拭几下,飞快插入他身上数个穴道,还很“热情”的回头给魏潜解释,“他不会死,但是动一下就钻心蚀骨的疼。不过光是疼没有意思,很快他就会觉得麻木,再用刑效果不大,所以要歇一歇,或者用的点的……比如我刚刚就在针上擦了药水,一会儿他就会又痒又疼,到了极处还会有灼烧感,就像伤口溃烂的感觉,但实际上并没有伤。”
他好像并不十分在乎真相,而是在享受对人用刑的过程。
“李佐令若是不介意,我来问他几句吧。”魏潜道。
李昴擦拭着手,语气轻快,“随意。”
崔凝感觉他下一刻可能要悠闲的唱起歌了。
“上官大人,司氏的东西再好,你若是就这么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魏潜道。
上官卯依旧不做声,却抬头看向了他。
魏潜用笃定的语气继续道,“几年前你发现司氏有人隐姓埋名进了浑天监,你就想从她口中逼问出那东西的下落,可是她直到死也没有透露,几年之后你又发现了司氏改名换姓的司氏姐妹,以为机会来了,这一次你想活捉凌菱,可是没想到她与一个男生徒在一起,被迫之下,你只能杀了他们。你当时心里并没有顾虑,因为还有个凌薇,不料她却突然死了。你是不是也很疑惑?她如果真是自杀鸣冤,为什么会把矛头指向陈氏?”
上官卯紧紧皱眉,身上的痒痛让他没有办法集中思考,不过他能很轻易的听明白魏潜的话,因为这些都是他所经历过的事,细节有些出入,但大致如此。
“你以为咬牙不认,我们就没有办法处置你?你一天不开口,就要在这里受审一天。”魏潜冷笑道,“别蠢了,你以为是在自保,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杀了凌薇?我们又是为什么会怀疑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在被别人利用?所有罪名都按在你身上,东西却在那人手里,你甘心?”
“我不知道是谁。”上官卯突然开口,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双目充血,恨恨道,“五年前,我无意得知司氏有一本阴阳密谱,传说学成阴阳术,可以通鬼神知天命,恰好我发现那时有个女生徒鬼鬼祟祟,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就私下里查了她……”
上官卯得知那女子身份之后,心中大喜,便暗地里偷偷见识她一段时间,发觉她一直在寻找关于司氏的一切。
他以为,肯定是司言灵死了之后,《阴阳术》就落在了浑天监的某处,司氏想要东山再起,所以才偷偷潜入浑天监寻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