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那人阴魂不散,“没有两边讨好这样的好事,穷家可能无所谓,富家却要打断狗腿。”
“嘿,你这个人真是跟苍蝇一样,撵都撵不走。”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你说我也是苍蝇?”
“呵呵,咱们都是郧阳异人。天地异变,必有异人诞生,异人相遇,必有异事到来,躲是躲不开的。”
“你是异人又能怎样?待会天亮,要躲起来的人是你,你敢在大白天直接露面吗?我敢,我……”
大饼竟然被卡在狗洞里,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惊恐地嗷嗷乱叫,胡桂扬急忙上前抓住后腿将它拽出来。
大饼受到惊吓,夹着尾巴跑回杂物间,再不敢出来。
胡桂扬摇摇头,“我若是所谓的异人,用不着你来劝说,早晚自会显露,如果不是,你就是浪费精力,这么冷的晚上,做点什么不好?”
“是啊,芙蓉帐里度长夜,温柔乡中好过冬,我今晚要去哪家呢?”
“狗屁歪诗,一听就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
“哈哈,诗歪理正,你没有芙蓉帐,但你有温柔乡,大半夜的,你却跑到乡外挨冷受冻,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桂扬猛地跃起,向墙外望去。
什么也没看到。
那人道:“行了,我该告辞了。”
“你早该滚蛋。”
“记住我的话。”
“我连你的人都记不住。”
“胜负在你,不在对方,西厂虽有高手,却称不上异人,绝非你的对手。”
“你去将西厂灭掉,我才信你。”
“哈哈。”那人脾气倒好,大笑几声,再无声息。
胡桂扬静立片刻,越发觉得冷入骨髓,练拳也不顶用,“光想吃喝,当务之急是买一套棉袄啊。”
胡桂扬抱着双肩走到客厅门口,里面的蜡烛已熄灭,他摇下头,又走到卧房门口,犹豫一会轻轻推门进去,没过一会又出来了。
“我还是跟大饼挤一块吧。”
杂物间里没有床,能卖的东西几乎被蒋、郑两人搬光,胡桂扬摸索半天,最后是大饼叼过来一床破褥子。
胡桂扬用褥子裹身,坐在一块木板上,怀里抱着大饼,苦捱寒夜,小声讲述过去几个月自己在山中的艰难境遇,“最后我决定回家,我不是山民,过不惯山里的日子。你问我在山里找到什么?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找东西,凑巧走进山里,凑巧不想出来,凑巧总能活下去,等到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回来了。你相信我吗?”
大饼已经睡着了,对它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胡桂扬就这么坐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感觉跟在山里没什么区别。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房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两个人。
任榴儿与丫环醒来,找了一圈,在这里看到这家的主人。
“你宁愿和狗睡在一起!”任榴儿惊诧莫名,随即觉得自己受到这辈子最严重的羞辱,“哪怕你将丫环睡了呢,你竟然选狗。”
胡桂扬急忙将怀里的大饼推开,“它比较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