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子鹤的嗅觉十分灵敏,见陈君寻拿手机的姿势有些倾斜,像是故意躲他,他就带着几分好奇,伸头想要偷看,一边问道:“是嫂子吗?”
陈君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一位网友。”
“哦,小嫂子!原来你公粮不够缴的啊,难怪对那个小姐没兴趣。”崇子鹤恍然大悟,像是发现美洲新大陆,兴趣跟着暴涨,说道:“我瞅瞅上边有没有红嘴唇印。”说着,他冷不防抢过陈君寻的手机,去看上面的内容。
“哇,好酥心。说,你约了没有?”也不顾司机在场,这个崇子鹤大放厥词。陈君寻却是要些脸面,把手机抢了过来,矢口否认会网友之事。
这时的崇子鹤像是苍蝇吃鼻屎——上了脸,连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又问那女的多大年龄,漂不漂亮,性不性感,看上去兴趣十足。陈君寻被缠得着急,就说,论相貌比不上刚才那几个姑娘,但是若论品质,则比她们干净多了。
崇子鹤一听,小嘴馋得“吧唧、吧唧”的响,就如一条多天没有吃食,跃跃欲试想要跳出玻璃钢的龙鱼。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需待七年期。
因为乔袖,这崇子鹤终究变成小人,不过,此时的他还算客气,一直把陈君寻送到酒店门口他才折返回去。
陈君寻回到房间以后,洗完澡已经到下半夜一点了。刚一安静下来,那首《≈爱》就飘于耳畔,脑子里随之浮现秦粉的影子,伤感的,失望的,遗憾的……诸多滋味驳杂混合在一起,着实让他心乱如麻。
陈君寻再一次处于无眠的状态。考虑到乔袖这个点应该睡着了,他就没有骚扰她。打开了MP3,一首神秘园乐队的《夜曲?玫瑰园》,听着让人世界虚无,那种神秘的忧伤、神秘的虚空和虚空中灵魂的游荡,几乎令他的感情完全崩溃了,这时的他,无异于一个转动眼珠的死尸。
不一会儿,他又活了过来,起身下床,走到电脑跟前。
桌子上电脑一直开着的,可是,他迟迟不肯上线,他的心比手指抖动还要剧烈,野川裙子,那个可以交流思想并给他的感情生活带来无限精彩的网络知己却是伤他最深的人,今夜,他注定还要失眠。
这时,他想到了傅忆娇。
若说那个单眼皮美人傅忆娇,她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陈君寻,她心想这几天没有陈君寻音讯,他一定出发回来了,回到了那个臭女人江桐身边!
一想到江桐,傅忆娇的心底就翻腾出一股骄蛮的怨气,于是,她就越发想和陈君寻亲近。
傅忆娇下了床,靸着拖鞋走了过去,将精致的翡翠色的香薰炉从五斗柜移到床头柜上,然后,她拧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滴几滴薰衣草精油在香薰炉里,接着,从口杯里倒一些水,待薰衣草精油稀释以后,将其点燃。
很快,屋里弥漫起淡淡花香,这花香萦绕傅忆娇俊美的脸庞和幽雅的芳体,然后,开始安抚她的头脑和灵魂,催发她消泯幽怨,早一刻酣然成眠。
这个单眼皮美人难以成眠,思念之苦和怨怼之咸如同翻涌的潮汐,仿佛永无底止。她也害怕自己黯然憔悴,她知道她所有美丽的呵护和维持都是留给一个人看的,那个人就是陈君寻。
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难眠,甘饴寡味,定然是傅忆娇与陈君寻这对小冤家心灵的真实抒发,如火的情丝,燃烧在起伏的潮水,水与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爱情可以做到。
傅忆娇吃下两片安眠药,好不容易刚一睡着,这时,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了她。
床头柜上放着两部手机。傅忆娇抓起其中一部,一看来电显示,是长途,她心说,该不是袁金林知道她这部手机的秘密了吧?
袁金林也经常深夜打电话给妻子傅忆娇,只不过,他打的是傅忆娇常用的那部手机或是家里座机。傅忆娇被药力搅乱了头脑,慌乱之中,她臆断那是袁金林在故意刺探情报,因为每次她接听,问袁金林有什么事时,对方都敷衍几句就挂断了。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间,也正逐渐变得词义模糊。
事实上,袁金林时不时会在深夜打傅忆娇的电话,果真是为刺探妻子有没有午夜牛郎。只要妻子的手机或是家里电话占线,他就可以以将其擒获,可是,每次捉奸,看起来都河清海晏的,看上去风平浪静。
说实话,这时的袁金林心里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