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拉着她疾走了一路。
从夜店出来,过街又走了一段儿,拐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买了一整包湿纸巾,带除菌杀毒功能,结完账直接就给拆了,扯了几张开始给她擦嘴。
没几下,口红花了,再过一会儿,脸上的妆也花了。
申屠念不肯,开始躲,脑袋疯狂摇摆。
赵恪瞪了她一眼,半威胁半恐吓:“信不信我现在就亲你,大庭广众监控摄像头下,拍照留存,不用等下周一,今晚就能公布咱俩的关系。”
他吓她,申屠念挑眉:“咱俩什么关系。”
“不正当男女关系。”
回答得真棒,申屠念差点想给他鼓掌。
像是收到了她无声表扬,赵恪冷哼了声,手上也没闲着,还在擦,从嘴巴擦到脸颊最后是眼睛,眉头越紧,她到底涂了什么鬼东西,亮闪闪的跟糊了层鱼鳞似的,半天都擦不掉。
“疼。”她皱着眉往后躲。
赵恪停手,退后一步完整看她的脸,眼皮一跳,多了几分严肃。
申屠念觉得古怪,正要回头照玻璃上的影子,被他先一步揽肩抓回来,把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扣在她脸上,没错,是脸上。
她看不见路了,完全盲走,跨了几个阶梯,又走了段不平的路,最后又坐下。
好不容易挣脱开,帽子狠狠扔回给他:“你发什么疯。”
视野明确,申屠念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副驾,而驾驶位,是他。
就她愣神的间隙,车子启动了,想逃跑的念头刚起就破灭了。
“你开车?”
赵恪没理她,油门踩得挺狠。
申屠念炸了:“你有驾照吗就敢载我。”
赵恪分神看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未成年不也去夜店了。”
潜台词是,要论起违法乱纪,他俩半斤八两谁都跑不脱。
申屠念拽紧安全带,对他吼道:“管的着吗你。”
临近午夜的马路,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
疾驰的引擎声盖住了夜的一部分孤独。
*
最后车在山顶停了。
是该停了,再往前该出市了,申屠念怀疑他是为了过手瘾,拿她练车呢。
车内很静,他把安全带解了,手搁腿上,很无聊拿着手机转啊转的,眼睛却看着左边窗外。
黑漆漆一片,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申屠念知道,他就是单纯不想理她。
可不想搭理她干嘛带她上山,在夜店就不该管,不对,他就不该找来,明明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
简直有病。
越想越无语,申屠念看他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想耗着了。
手刚放到车门开关上,就被他先一步落了锁,那人怕是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申屠念扭头看他,倒是不拿后脑勺对着她了,可脸色也不见缓和。
车顶灯从上方落下来,将眼窝和鼻梁的阴影刻画得尤为深沉,少年抿紧的双唇透着不悦,他好像是一只等人来哄的哈巴狗。
申屠念居然觉得可爱。
“你有话就讲,”难得是她先开口打破一些什么,“大费周章来山上,就是让我看你表演沉默?”
掌心转动的手机停下,少年的眼底一片冷意:“没你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