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只小牛犊似的怪物,居然真的是个活物。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却真真切切看到它动了,它在捕鱼时动作显的有些机械,静止不动注视着水渠中的目标,以至于我出现了错误的判断。直到冥狗认为到了合适的时机,它长满獠牙的嘴才会迅速出击,并成功获得猎物。
眼前这只怪物离我们有五十几米开外,而且视我们三人如无物,但是我和程子,孙小曼三人谁都不敢大声喘气,默契的悄悄溜回月亮神庙的祭祀石室。进入石室后,我们分头简单粗略的看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只是顶部下降了近一半,用云母镶嵌的猎户星座清晰可见。我走到祭祀台的一边,朝它与之对应的顶部照了照,见到有个大拇指大小的孔洞,想来确实如孙小曼说的,上面的液体在“屎壳郎”转动石球后会进入,代表月亮的半球凹坑。
程子跑到沉落的石柱后面,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太阳神庙石室中一样的云母机关。孙小曼进了石室后,便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石室中的排水系统上,她说设计者好像在利用这些水,并且在进行加工,首先使“屎壳郎”注入石球的液体通过孔洞,流入下面代表月亮的半球凹坑,与两颗未知材料的珠子进行融合,溢出的液体会随着排水系统进入最下面的蓄水池。这是个连锁机关,一环扣一环,不过如今太阳神庙内的一环,已经被我们破坏,不知道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在脑海中把孙小曼所说的连环机关,思索了一遍,从人工河出现漩涡开始,一直到眼前水渠内流淌的水,得出的结论,水确实是贯穿整个墓穴的关键。从现在水的走向看,我们下一步应该要穿过石室前的大厅,到达对面再看情况。
程子一听要回大厅,有点心虚,他说:“不急,不急,咱们先商量个对策,那只地狱狗我看有点份量,咱不能给它当了点心。”
程子掏出手枪,卸下弹夹数了数只剩四颗子弹,转头问孙小曼还有几颗,她说分到的20颗在地下河时就已经用光。
我算了下自己的,猎枪靠的是弹珠,虽然还有些但是我怕它威力不够,手枪一枪未开,20颗子弹全在,不过考虑到狗太过敏捷,而且皮糙肉厚,我想靠这点火力估计够呛。
我把自己的手枪交孙小曼,同时在想,平常别人家养的土狗,见到生人都很凶,咬人事件也时常见新闻,更别说这只幽怨已久的冥狗。这确实是个辣手问题,随后我又转念一想问道:“程子,你说这地狱狗怕怕打狗棍法?!”
程子道:“瞧你这馊主意,打狗棍这一说法,是地主家对付乞丐的,你还真以为打狗啊。再说咱这不连打狗棍都没嘛。”
正商量对策,忽然石室的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鱼”,在这空荡荡的墓穴石室内听到有别人说话,吓得我们三人都一得瑟。我打着手电找了圈,发现在石门一侧的角落里躺着个人,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眼镜男,看他伤势不轻,衣服破破烂烂满身鲜血,小腿处有骨折迹象,肚皮上不知被什么豁开个大口子,他只是简单的用双手敷着。
我见状连忙上前,从背包中取出吗啡给他打了一支,程子也利索的取出手术用的针,线、绷带、消毒液、等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在部队服役时急救包中的必备品,简单的外伤清创手术也是必修课之一。我给眼镜男肚皮上的伤口作了缝合,小腿的骨折也做了简单的复位包扎。
过了会在吗啡的作用下,眼镜男恢复了不少,他用手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留下一个血指印,然后轻轻说了了句:“谢谢!”
程子的话粗不过并有伤人之心,只听问道:“哥们,怎么搞的,挂这么严重的彩,是不是那姓范的孙子又让你做替死鬼了?!”
眼镜男淡淡道:“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手指。”
我原本想弄破个手指头,有必要就被抛弃吗?!后来听了眼镜男讲了过程,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他们三人对羊皮纸研究了半天,可是跟我们一样没能看出个头绪来,所以一直就留在月亮神庙的祭祀石室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眼镜男突然发现石室正在发生变化,他跑到石门处见外面的情况亦是如此。他眼看立足的石室顶一点点下沉,却无计可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石室,手上却一不小心,被移动的石壁夹碎了一根手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石室顶并未全部沉落,而是到了一半便停住了。再看石门外此时出现了一个大厅,范涛兴奋不已,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三人马上收拾装备出发,却发现有只怪狗挡道。一路上他们的重武器也基本耗尽或丢失,他们只能利用短枪与它周旋,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能伤到怪狗半分皮毛。退回石室后他们开始观察狗的一举一动,发现它靠捕鱼为食,而且对鱼的气味好像特别敏感。这些鱼都来自人工河,从瀑布冲入天坑水塘中时大多都已经昏迷,经过一连串的运输后到达水渠刚刚有点苏醒。他们当即捞了几条做试验,果不其然确实能转移狗的注意力。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收集了大量的这些昏迷状态的鱼,并在水渠上游做了阻拦措施,使别的鱼不会通过水渠到达怪狗那边。
他们把鱼装进背包同时装入少量的水,再扎紧背包口,然后在包口上方开一小口。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开始出发,在离冥狗十米的距离时,壮汉把整包的鱼丢到远离通道的一个角落。渐渐苏醒的鱼由于包内空间和水量都有限,会陆续从小的洞口跳跃而出,怪狗被鱼吸引追逐蹦跳的鱼。范涛他们就利用这一小段时间开始悄悄前进,可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使情况发生了变化。走在最后的眼镜男慢慢靠近怪狗封锁的路口后,怪狗突然放弃了进食,转而疯狂的向他补来。眼镜男一看情况不对,前路被封便想回撤,可范涛却让他往鱼包处跑。眼镜男不敢违抗,拼着性命为他们争取了通过的时间,然而他与怪狗的搏斗最终以重伤告终,幸运的是还留下了半条小命。
眼镜男说,他到后来才知道,怪狗不单对鱼的气味敏感,它的嗅觉对人的血液更加的敏锐。
我们三人听了眼镜男的叙述都愤愤不平,大骂范涛太过心狠手辣。眼镜男尴尬的挠挠头,勉强笑道:“也怪我自己,也怪我自己。”
程子见他这样更是对范涛骂不绝口,并对眼镜男道:“哥们,我张新程和兄弟萧岚,都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哥今天一定把你活着带出去,别说一只狗挡道,就算阎罗王挡道也阻止不了。岚子,你说是不是。”
范涛的这种所作所为,很不符合我的脾胃,甚至是非常讨厌,对眼镜男这种感恩之心倒有几分怜悯,我说:“眼镜兄弟,既然你被我们碰到,那就绝不会丢下你,这回你如果能捡回条命,那也算是重生,以后的路你自己掂量掂量。我个人感觉,你再跟着范家人混不合适,迟早还是要重蹈覆辙。”
我说完不待眼镜男有反应,便回过头对程子道:“程子,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前面条恶狗就交给你了,开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