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九呵呵一笑,说道:“派人请你,那就是相求,用这样的方式却是你自己上门来商量,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值得花些工夫的。今天铺子的事与楚灵的事,可以说是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事,不瞒你说,明面上的事确实不需要找你,即便找了,你也无能为力。我之所以要你帮衬,是因为要拼趟活。”
黎老九告诉我,其实两天前就确定了楚灵失踪的事,他深思熟虑后感觉里面水太深,所以想做个拼头拉拢些人,我和程子便成了他的网罗对象。他调查了解到程子手头紧,于是就有了展览会这么一出戏,没想到今天却突然被人封门,责令关张。展览会不是第一次开,租赁展品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以往都相安无事,街区管委会甚至派来公证员,可今天政府的动作有些异常,思来想去还是跟楚灵的失踪有关。
我琢磨着这失踪的事,无非两种可能,不是主动走就是被动走。如今从黎老九的反应看,主动走可以排除其可能性。确定被动走的话,那么也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骗走,二是被逼走。就范楚灵那滑头鬼,被骗走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就剩被逼着走的了。
我摇摇头,就那范丫头的身手,能逼着她走的人能耐肯定不可小觑。
思路理到这,我心里大致有了个数,猜测应该是范楚灵看了黄金古卷后,她的调查引起了别人的警觉,或已经触及了他人利益。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明,但是能干下这事的人,肯定深不可测,这绝对是件非常棘手的麻烦。
考虑到这一点,我有些犹豫,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失踪两天了,楚灵她家人还没动静呢,而黎老九却急的有喧宾夺主的意思。这点我得了解了解,便对黎老九道:“九爷,这事单靠我们估计能力还是不够,我看还是由楚灵她爸范世鸣来处理吧。”
黎老九“哼”了一声,愤愤道:“范世明那小子被邪教迷了心智,已经不理世事,范涛更是个无能之辈,难堪大用。楚灵这丫头对我有恩,我范老九不能不问,更不能不管。”
问道范楚灵与黎老九的渊源,老人家显的有些伤感,他告诉我,那时候楚灵才5岁。
清朝末年,湖南长沙的狮子山,有伙草寇的头子被仇家所伤,病情危重,山里的弟兄们一商量,下山绑了一个郎中为其看病,还顺带抓了个学徒。把过脉看了病,郎中以要采草药为名跑了,结果摔落悬崖一命呜呼。
死的一了百了,活着的可要倒霉,上山众人叫嚷着要拿小学徒开刀,小学徒一听吓的半死,连忙求饶,说自己在医馆待了三年,多少能治些个病。
也是他命不该绝,治疗一段时间,土匪头头的伤尽然痊愈了。头头见这伙计肚子里有点墨汁,人也机灵勤快还懂得些医术,于是就把他留了下来,过了半年后又收下做了干儿子,小学徒成了山寨的二当家。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这是至理名言,这不才刚转到来年,在一次火并中那头头就被人给杀了。二当家不会打打杀杀,见到剩余的这帮兄弟,他想不出个好出路来。到了第三日他下了个决定,跟兄弟们说,现在各地势力都揭竿而起,如今做土匪竞争也激烈呀,咱们不如投奔了镇里那支军阀,拿起枪杆子,跟着大部队讨生活。
众人一听,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出路,散伙又怕仇家追杀,于是纷纷附和。
小学徒做了二当家,后来又带着一伙土匪入了伍,凭着自己的学识本事,没几年就混到了师长身边的副官,这人就是黎老九的爷爷。
那时期这些军阀大多靠这类人组织起来,也没个正规军饷,这种队伍的素质可想而知。勒索敲诈那是家常便饭,困难时期也干挖坟掘墓,取些死人的钱财。到了后来尝到甜头,几乎每到一地都要调查当地古坟巨丘,以期发笔横财,而这样的一项工作,就是副官黎老九的爷爷直接管辖。
黎老九的爷爷不仅靠资料调查,而且还网罗了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久而久之自己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寻龙点穴,翻丘卸岭,下斗摸金,斗尸排毒,样样都懂些。在日后的工作中也充分体现了其作用,深得上司的信赖,日积月累财富家底也渐渐丰厚。年近三十时黎老九的爷爷,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这小孩就是黎老九的父亲黎耀祖。
到了黎耀祖一代,更是融会贯通各家的特点,取长补短,这也是后来军阀回归地方后,黎家能继续繁荣的原因。
虽然黎家积聚了大量的财富,但是还是无法与滚滚的历史潮流相抗衡,时间到了解放初期,各地打土豪分田地,地主富商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黎耀祖也不例外,整日在家提心吊胆担心被抄了家。
有一日他想出一个办法,在山里找了处隐秘的古墓,把钱财统统藏于其中,只到家里用度快山穷水尽时,他才摸黑去取回点来花。
表面上日子过的有些紧巴,不过倒也不担心真挨饿,只是有件事让黎耀祖愁断了肠,家里一位正室二房姨太的五个孩子相继夭折,后来更是生一个死一个都活不过三岁。到了第九个,眼看快满三岁了,他是茶饭不思,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这年刚入夏,门口来了个算命先生,黎耀祖一开始没怎么上心,毕竟风水测字他自己也懂点,无非说些这里不好那里不对蒙点小钱。
可这位算命先生,一连三日每天到他家门前吆喝,黎耀祖一寻思,就毕恭毕敬把他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