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而秦久峰则冷笑,他早就听说大皇子一派吃相难看,派手下小喽啰四处拉拢这批新进士,以期将来可用,真是笑话。
秦久峰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回到济南府咋和段氏提她渣相公的事。
一路南下十几天,他一天比一天愁。依本心,肯定想把郑岩做的坏事原原本本说来,可又怕段氏难以接受。
秦家一家人回到济南家中,早有得到消息的地方官员围拢过来。京官品级虽低,但天子脚下好办事,就算不能结交,也万不能结仇,于是随大流来拜访的官员、乡绅和巨贾非常多。
街坊邻居听到动静,也都出来围观一番,包括段瑜和小宝。
秦久峰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家门,凭感觉一抬眼,正正与段瑜对视上。
段瑜微微一笑,秦久峰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三日后,秦久峰才应酬完,一一回访邻居,包括段瑜这里。
这次段瑜给的贺礼是一副梅兰竹菊小桌屏,清雅且实用。秦久峰这几日晚上总欣赏到半夜,把每一处细节都欣赏到,只是有点舍不得用。至于回礼,他早在京城就想好了。
一套三百枚金针,一套二百八十多种颜色绣线,还有几匹白色丝绢,可谓用心。
段瑜看后连连称谢:“这也太贵重了,平日市面上能买到的绣线也就一百多种颜色,没想到秦大人帮忙找到这样多。这金针也是,济南府再买不到,让您破费了。”
绣娘绣技再好,但若是没有好的绣线,也只能发挥到八成而已。有了这批线,她便能将妖界见过的秀美景色一一展现出来。文人都爱这些雅致绣件,将来出售或用来给小宝走礼,都是极好物件。
秦久峰见段瑜高兴,便更觉得值。只他还没说话,甜甜便笑道:“段姨,这可是我爹跑遍京城才买到的。尤其这套金针,市面上都不够精致,这还是我爹听说后,求了人家半个月才求到的。”
段瑜早就知道秦久峰心思,但甜甜这样明晃晃说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秦久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甜甜莫乱说,只是碰巧得到而已。段娘子,我这次只有几个月假期,很快就返回京城。我现在只担心小宝学业,特来和你商量。济南府虽也有很多好夫子,但比起京城还是略逊一筹。小宝天分好,不如到京城香山书院,那里号称小国子监,日后前程差不了。”
段瑜有点犹豫,她主要是怕自家实力不足,让小宝在京里受到委屈。但又怕因此耽误小宝前程,思量一二道:“小宝如今大了,我和他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如何?只是万一日后到了京里,又要给大人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甜甜嘴快。她抱住段瑜胳膊:“段姨,我跟您说个事,您可别生气。”她就看不得自家老爹磨磨唧唧的劲儿,话说不解决掉段姨前夫,他爹都没法提亲的。
甜甜不小了,能把来龙去脉说得明白。正好秦久峰也觉得尴尬,便避了出去考较小宝学问。
而段瑜早就知道郑岩是个什么德行,听完后也只是叹叹气而已。
不过听说郑岩岳父如今是大皇子一派,段瑜立即下了决心:这京城必须去,早去早合离,不然日后拖累了小宝就惨了。
听到段姨决定,甜甜乐得不得了:“段姨,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爹。”
“……?”这都哪儿跟哪儿!
而看看早先被传的各种不好的荣安县主,两年多来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守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多热闹也不掺和,再多邀请也不凑堆。听说县主还每年腊月施粥舍棉救助鳏寡老幼,做的还十分低调,不像是张狂人啊。
上流圈子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这里边有猫腻。这穆家,看不上段家,这才败坏人家闺女名声吧。
听说县主有很多嫁妆,除了五万白银,宅子铺子庄子算下来得有十几万两,你们穆家看不上,咱们看得上啊。而且听说太后、定国公府都很喜欢县主,皇上又是个念旧情的,只要娶了县主,各方面看都划得来。
于是,等满了两年七个月孝期,段府便收到了更多的请帖,甚至有几家人家请了官媒来试探走动。
段瑜虽觉有趣,却不能亲自接待,张嬷嬷和王嬷嬷两人便快乐的接下筛选的差事。她们也不敢挑剔,怕落下不好的名声,只说家里只有小主人一个,实在做不来主,只能看看再说。
穆府一听这茬也急眼了,若是段瑜真悔婚嫁了别人,他们岂不是要吐出到手的五万两?还有啊,这穆侯爷对儿媳文氏已经很看不上了,就会哭哭啼啼惹是生非,连院子里通房小妾都治不住,实在拿不上台面。
这银子已经让京城世家笑话穆府好一阵子了,说本来人家段大人当初是为了让穆府养着县主,好好对待县主才给的。可这两年多下来,穆府可没给过段府一斤米啊面的,简直是白吃白占。而且听说人家县主很会搭理店铺庄子,压根也用不着穆府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