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逃生。
他本以为那孩子离开京城后,便该彻底消失了。
继晓初入京时,他尚不确定对方身份,只因利用卜算之术窥得对方些许命数,与当年那位皇子有着重合在,才隐隐起了猜测。
但这猜测过于惊人,且无证据在,一旦同人说起便是灭顶之灾,是以他暂时压在了心底。
可谁知不久后白家便出了事。
他受了白璋夫妇临终嘱托,暗中保护早年被送出京城的景思。
可那孩子过于固执,再加之那时他已有些神志不清,到底没能劝得住对方接近继晓的决定。
为防对方冲动行事招来杀身之祸,也是出于私心保护张家安危,他便也一直未曾将自己对继晓真实身份的猜测告知过景思。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钻研南娉之留下的重生之术,再结合景思此前所言,隐隐就猜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当今陛下的重生——
白家四公子既有感应在,那便应是前世的启阵之人。
至于祭阵之人……应就是他了。
可白家的死劫终究无法破除。
彼时他们选择助这位陛下重生,想必有着别的内情在,但大半应是与继晓有关——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而已,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陛下和他家二丫头知晓了。
他想过去问,但到底没问。
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妖僧已死,大靖太平安稳,百姓安居乐业,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他有时自以为是地想,兴许这就是他和景思前世所求呢?
毕竟那是一位难求的仁君啊,无疑是值得他和景思去那样做的。
张老太爷将大致的内情同老妻说了一遍,只隐去了祝又樘与张眉寿重生者的身份。
张老太太听得震惊至极。
而后豁然起身,怒骂道:“想全了自己的大义,却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到头来还将自己弄得疯疯癫癫,你是逞的什么强!”
况且,一辈子都没说,现如今还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不就是看准了她是个深明大义、善解人意的淑女,妄想得到她的理解吗!
如此一来,那她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心中的憋屈,又算怎么回事?
张老太太越想越恼火委屈。
“我如今人都老了,一辈子都耗在你身上了,再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怎不继续烂在肚子里!”
“我是见如今一切都稳当了……想着该给你一个交代。九兰,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这等能将人生生恼死的交待,还不如不交待,就叫她怨他一辈子来得好!
张老太太正想骂人时,却听他道:“但我说不定还有个法子能赔给你——”
张老太太冷笑一声。
赔给她?
别跟她来什么肉体或精神上的补偿那一套,她身边儿可不缺伺候的人不说,弄这么一个多半时候都是在发疯的糟老头子在跟前晃悠也太碍眼!
是以,就拿话堵他:“怎么赔?你还能让我重活一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