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僵硬的身体被滚烫的泪水浇的溃不成军,那一丝旖旎消失不见,一个亡夫牺牲女儿哮喘的女人,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她需要一个肩膀依靠,也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放声大哭。
哭了几分钟,宋姐抹着通红的眼睛笑了,这一刻月破花影,娇艳欲滴,用手拍了拍常威的胸肌,又把脸贴上去听了常威的心跳。
“常威,你真好,姐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话说到这里,常威埋头刷碗,岁月无情啊。
常威等她情绪稳定后,“宋姐,没有父母帮忙吗?”
“小鱼爸是孤儿,他就记得自己是豫省人,花园口决堤时候家里人就他和奶奶活下来,奶奶半路饿死了,最后半个土豆留给他。他们豫省的人就爱吃面条,天天都要吃一顿,做的我都烦死了。”
厨房窗户投射进来的光影下,宋姐像一尊雕像叙说着岁月,抱怨声声,“他唯一不爱吃的就是土豆,他心里对奶奶有愧呢。”
“我父亲35年牺牲在遵义,我母亲带着哥哥和我在老家等着信,等到父亲牺牲的消息,后来我哥也参军了,55年成立南京军区,我哥就调那边去了,我母亲就跟着我哥过去生活。”
“小鱼爸牺牲后,我妈我哥让我去南京,可是我不想去,我哥嫂家里五个孩子,那房子都快住不下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女儿过去,工作房子都要我哥出面,女人嫁人了最好少麻烦娘家。”
宋姐的母亲和她嫂子的龃龉,常威想想也知道不容易,家里五个孩子已经八口人了,再多两个人那就是十口人,估计宋姐的哥哥也不是太高的级别,住房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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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我有工作,这边小学她都习惯了,我怕换一个环境她不适应,四九城的医疗也好,小鱼爸战友也会帮忙找医生,过去投靠别人终究是投靠,人还是在自己的家舒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宋姐,你是难得清醒的人,靠人不如靠己。”
“嗯,常威你懂我。”宋姐又欢快笑着。
最后常威用水把胸口打湿,上面蹭着宋姐的妆,出去了解释不清,明明什么都没做,被误会了多冤枉。
“常威,一看你就不会干活,刷个碗都能把衣服都搞湿了。”乔亚男开启嘲讽模式。
搞湿什么了?你不要乱开车,你想湿身还没机会呢。
告别的时候,小鱼认真道:“常威叔叔,你下次还会来给我讲故事吗?”
“保证,拉钩”常威伸出手跟小鱼拉钩。
王俨挑了一下眼睛,“没想到你很会哄孩子。”
“多大岁数女人我都能哄,你哭鼻子我也给你讲故事。”常威嘴又开始跑火车了。
“谁哭鼻子,常威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王俨气哼哼骑车走了。
乔亚男俏生生站那里抿着嘴笑,看到常威要上车,宋姐喊着:“常威,小乔没骑车,你送她回家,大男人也不知道照顾点女的。”
“没事的宋姐,我家不远,我走个把小时就到了。”
宋姐白了常威一眼,“赶紧送一下。”
乔亚男你什么时候这么绿茶了,下次要不你跟秦淮茹碰一碰?白银碰钻石,段位够你打一阵了,等人家王者了,你难望其项背。
“上车。”常威斜签着大长腿等乔亚男。
看着年轻的男女在黄昏下骑行,宋姐怔怔看了一阵儿,她的时光就像这傍晚的夕阳,无限好,又无限晚。
“妈妈,你舍不得常威叔叔吗?”
宋姐脸红了一下,拉着女儿的手,“妈妈谁都舍不得,下次不要说舍不得常威叔叔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