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的声音便清晰传到耳朵里,“在我心里,你跟母亲一样,是至关重要的人。令容,我从没看轻你。今日的事——”他声音有点僵硬别扭,却仍是说了出来,“是我不对。”
声音很低,却沉稳清晰,撞在她心上。
令容侧头觑他,跟韩蛰的目光对上,能看出他的诚心。
“今日的话,夫君也要记着。”
“嗯。”
令容这才满意,将双臂环到他腰间,瞧着书房里渐渐暗沉,道:“用晚饭了吗?”话音落处,腹中很应景地轻轻响了一声,她偷偷咬唇,想劝韩蛰去吃饭,却忽然被韩蛰抱住。
……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韩蛰从瞧见她盈盈站在他的书案旁时就在忍耐,心猿意马,此刻冰消雪融,便没了方才慢慢安抚的耐性,撬开唇齿,长驱直入。
令容背靠板壁,被困在角落里。
心里觉得疑惑,却无处可逃,亦无法打断,只能承受。
娇软唇舌,丰满身段,在怀孕诞子后韵味更浓,别离在即,格外让人眷恋。但出征的时辰定在那里,军令如山,韩蛰更须以身作则,尽管舍不得,却仍不能放纵。
直到攫取够了,他才稍稍退开,双眸深沉,“今晚要带兵出征。”
“这么快?”
“嗯,吃完饭就走。”韩蛰呼吸有点乱,竭力克制,“京城里近来会有不少风波,若无要事,尽量别出门。”
令容应了,担心韩蛰,“河东战况很紧张吗?”
“有点棘手,但能应付。”
韩蛰没再耽搁,推开窗扇,叫红菱把饭带进来,同令容一道吃了。
夜幕笼罩,时辰已是不早,既然有军国大事摆在跟前,令容也不敢拖后腿。迅速吃完饭,沈姑已将甲胄和简单的行礼准备齐全,令容帮韩蛰穿好,送他出门。
沉重漆黑的铁甲穿在身上,整个人更见魁梧威仪。
韩蛰取了刀悬在腰间,侧头见令容盈盈站在身旁,目光柔软担忧,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没忍住,单臂将她揽在怀里,越箍越紧。
盔甲冷硬,他沉默着,目光如暗夜深沉。
令容靠在他肩上,想叮嘱他万事小心,别再负伤受苦,却又觉无须叮嘱。
韩蛰十五岁从军,锦衣司历练数年,行事之谨慎周密,她很清楚。
心里被吊着似的,不舍而难受,终是含笑抬头,道:“夫君在外保重身子,我会照顾好昭儿,等夫君回来。”
“嗯。”韩蛰扶着她脖颈,在眉间重重亲了下,“保重。”
说罢,拎起桌上小小的行囊,健步出门。
夜已颇深了,书房外甬道两侧灯笼昏黄,他踏风而去,背影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