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喳喳……高韧总算看清了,张新叶聒噪的根在哪里。
高韧深深看了张新叶一眼:“他在部队上很好,他和战友的关系好着呢。”
张国昌叹了口气,“上次去W市也不打个招呼,四五年没见面了这不想啊,怎么也算半个地主也该请你们吃饭。”
高韧思索了一番问:“四五年没见面?”
“是啊,复员四年了。”
高韧看过去,张新叶正好回头,皮肤上渗出汗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眼睛特别亮。
高韧问:“叔,你知道他在那支部队服役吗?我在七年前就调走了,不知道他后来服役的部队。”
“不知道呢,怎么问都不说。”张国昌掏出一支烟卷,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烟盒,手悬在半空中,也不好往回手,这人有钱,抽的中华。
高韧接过烟先给张国昌点了烟,自己也点燃了香烟,被浓烈的刺鼻味道呛着,咳嗽了两声。
“呵呵,抽不惯吧,你抽你的。”
“味道不一样,尝尝。”
高韧是明白部队的条例,这孩子肯定不是在部队上生的,张新叶复员后并没有直接回家,是去哪里了认识这么一位姑娘,飞速的生了孩子?张新叶因为这个孩子没办法回家?
张国昌也不是老糊涂:“本来还说有希望考军校的,结果军校没去成,寄回家的信邮编也变了。你们部队上待遇很高?就算没进军校的,钱也多?”
“进不进军校,该拿的钱不会少给一分。”
张国昌也没好再问到底能拿多少钱,但他不觉得一个当兵的,一个连军校都考不上的兵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他是巨款啊,他打了一辈子工都没能挣到那么多。
“哎,那年镇子上的信用社搞什么绩效,为了增加存款,新叶往家里寄得钱给压下来要转定期,到了期才给取,我们拿钱是等着救命的,一个月的利息老高存款才多少利息啊,再说你有钱不还放银行存着,这被外人知道还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我也是太着急了,给新叶打电话,结果第二天人信用社的大领导亲自上门,把钱给我了。哎,多亏哪位首长,我跟新叶说怎么都得去谢谢那位首长,也不知道他去没去,新叶哪里都好,就是个死脑筋,该低头不低头,老孙加的那女婿,当年和他一个部队的,就说他是个二愣子一根筋。”
“您还往部队上打电话了么?”
“是啊,那电话号码我都存着好好的,只是后面没打通过。”
高韧拍了拍裤腿上的烟灰,“叔,他们那个部队上还有好几个战友,我一直想联系他们,但是部队保密条例规定,所以……”
“成,等会去家里我给你找找,别跟他说,他不喜欢说这些事。”
高韧瞟了一眼有意拖拖拉拉想要偷听的张新叶,“叔,茶园里的茶树是什么茶种?”
“茶种?啊,英红,以前从广州传过来的,不过那边几颗可是野茶,也不知道是啥种,反正几百年就长在哪里,每年出的茶叶味道香,咱们山里的茶味道淡,汤色浅,绿茶卖不出去,但是红茶倒不错,小高是吧,等会家里坐,给你弄点好的尝尝,你喜欢喝红茶吗?”
“大吉岭,春摘。”张新叶在一边小声咕哝。
“么事?你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张国昌怒目,“战友来了也不准备下。小高啊,你来的时候不好,秋天的时候林子里桂花开了,一大片的好香又好看,还可以让你婶给你做桂花糖吃,还有野兔、枇杷,猕猴桃。山上还有板栗,核桃,炖只土鸡,又香又糯,好吃着咧。”
张新叶轻飘飘地说:“焗龙虾,可贵着咧。”
“混球,你在哪里阴阳怪气个什么!小高啊,别理他,他就这么个性子!你要再晚两天,香瓜、西瓜下了,甜着呢。”
张新叶笑呵呵地挤出一句:“山竹,芒果才叫稀罕。”
张国昌瞪着眼。
高韧:“叔,我都习惯了。”那小表情别提多么无奈了。
张新叶要不是碍于老爹在,早就抄起扁担抽对方,他只是咧了咧嘴,暗自鄙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