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吗?
不对,声音这么大定是听见了,殷罗也真是的,跟吃错药似的又与相识不久时一样胡言乱语。
此时,叶漓把殷罗的脑袋给弹清醒之后,便急匆匆地赶往他安置给阿庸的屋子。
生怕人误会了,一路上慌乱的思绪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已至门前。
然而,欲敲门时,门却开了。
身子被宽大的怀抱包裹住,叶漓感受到,明明是轻柔的安抚却像是在寻找一个支点,而她知道,那是不想再失去身旁人的疲惫所带来的。
叶漓用脸摩挲着他的心脏,双掌在他后背有节奏地轻轻拍击,在极力地回应着她所拥有的抚慰。
“阿庸,东彦说,你来过寝殿了?”
“嗯。”
“阿庸,我……”
阿庸眉梢略带不悦,松开环抱的同时,打断了她的话,而后将人带进了屋内,“进来把药了吧。”
叶漓见人满脸冷漠,有意避开自己的解释,不想误会积攒,依旧喋喋不休,“你听我解释,不知道殷罗是不是哪根筋搭错……唔……”
“我说过……我不想听见他叫你的名字,你,也一样。”
脖颈处骤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待觉喷息抽离而去时,叶漓竟鬼使神差地点着头,“嗯。”
后背抵门未过多久,便被人牵到桌前坐下,指尖一时攥紧了膝处的衣裳,正诠释她少有的迟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愈来愈像豺狼一样猝不及防凶猛的人。
而一秒之内,阿庸适才的凶戾一扫而净,既不歉疚,也没有过多气愤,只是面无表情地舀着汤药,吹凉,递送到女子的嘴边。
女子也较为配合,只是一口接一口的苦涩席卷整个口腔,让她顺手便拿过桌上的花瓶。
然而,察觉到舀汤的人动作一顿,在对上缓缓抬视而来的目光时,她只好把花瓶放回了原处,即使是喇喉,也生生咽了下去。
汤药见底,叶漓也渐渐意识到,刚目睹逝去的人,表现的冷漠并不是真正的无情,而是在保护着自己。
所以,她觉得还是暂时收起想要解释的心,等过些时日,再向他说清楚也不迟。
叽叽喳喳的人一旦停了下来,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叶漓自是忍受不了,于是,小动作接连不断了起来,叩指,抖腿,巴不得把一切声响都集在屋内,试图抵挡空气的凝结。
可气氛,更加凝结了。
然而,就在她欲开口打破空间的静谧之时,对面的人却先开了口。
“我生气的,是这三个字,他先说了!”
三个字?什么三个字……
叶漓对骤然而来的坦白,迷惘不已。
但恍惚间,殷罗的话再次回旋在耳边,在搜索到阿庸口中的‘三个字’时,她皱紧的眉头舒展了,嘴角的笑意也一同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