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漓勾起唇角,指尖悠哉地绕着发丝。
摊主碰上耍赖的女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又出尔反尔了?不是我先看的手心,完了准了你再买首饰,怎么就变成先找人了?”
“我们什么时候这样商量了?”
“有吗阿庸?”
她两手一摊,提起眉头无辜地看向一旁的人,随即又眨着眼委屈求证,那模样是相当的楚楚可怜。
连过路狂奔的流浪犬也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
配合的,是要配合的。
所谓妇唱夫随嘛!
阿庸虽是一愣,但也下意识地直直摇头,学着装作一脸无辜,耸了耸肩道:“我听得一字不落,没有一句话是卖家说的这般意思。”
他一说完,叶漓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指尖猛掐后腰上的肉。
她在忍笑,忍得有些辛苦,比打打杀杀还要费力气。
阿庸故作无赖的姿态,实在是毫不违和,甚能讨喜。
让他学着,也没让他超乎想象啊!
“你!”
摊主这会才真正自认倒霉了,遇上两个无赖,一个比一个能虚张声势。
紧接着,她撑开的双掌并未放下,而是举着又望向了隔壁的摊主,“你们呢?觉着我说的可有错?”
其他摊主对视上这女子佞笑的面容,眼里还是有些迟疑。
但见她又撩起袖子,大声清着嗓子连唾液也清得彻底,似是要凝聚力量于喉处,仿佛下一秒便能将这街上的行人尽数招呼过来。
若是打骂起来,多多少少会影响生意,小本生意寻个落脚的地已是不易,要搬到另处折腾不说,没有哪条街比这更繁华了。
他们便从不想吭声理会,到直接帮忙劝说了,“是啊,这姑娘扬言要买你这首饰,你就赶紧答应人家找个人,她要是高兴了没准还能多买些首饰,你看他们两个的穿的绫罗绸缎还会买不起你这些东西吗?快些算算,也好你做生意啊!”
“你能做生意了,我们也好过啊!要是闹大了,官兵招来不成,回头也把‘地头蛇’给挖出几个来……”
一摊主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偷偷摸摸的算命生意不得也被挖根了查探出,他们才肯罢休么?到时候什么过路费扰民费全都给你算来,我们这小本生意的能抵得过他们吗?得不偿失你知道的啊!”
“是啊是啊!这位兄台说得有道理啊!”
“不错!我也是这样的看法!”
……
摊主一时被规劝的声音包围,这么一番分析透彻下来,不用叶漓与阿庸多言,利弊全给平衡下来了,到子子孙孙一代也挖掘了去。
他的瞳孔越撑越大,频频点头,当即就听进心里去,立刻遣散走其他人,低着头捣鼓着算命的玩意。
那摊主一番认真下来,竟也不出声。
说来也奇怪,叶漓本不打算将生辰八字告知那人。
一来,到底是在幻境之中,莫让这里的怨灵趁了心胡乱作为。
二来,她也想试试这人的本事,好让她们做个准备,看看是否另择他法寻人。
三来……
她还真不知道小环的生辰八字……
可这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并没有扫兴。
他对小环的知根知底连她这个整日待在一块的主子,都自愧不如。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怨灵被封在地府如此严实暗无天日的地方,却还能得来这么多小道消息,仔仔细细地像往皮肤里搜寻,下了血本似的豁出,真让人觉着汗毛竖起啊!
一连串的念叨掐指过后,摊主埋着头,抖动的身子骤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