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秋水居」庭院里早挂满了红灯笼照眀,光线澄。黄,给人温暖的感觉。
顾望舒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会,微皱着眉,出了「松柏堂」。
新荷刚梳洗过,身穿淡粉色绣莲纹的抹胸坐在杌子上,正对着双鸾菱花铜镜抹香膏。
慧敏近前来,帮她把发簪取下,用黑檀木梳子把发丝梳顺,重新绾了小攥。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听说顾望舒过来了,新荷笑着开口:“四叔,该休息了。”
西次间里,慧敏向顾望舒屈身行礼,退了出去。
顾望舒看了新荷一会,斜坐在妆台上,伸手揉她的额发:“……嗯,是到了休息的时辰。”
四叔的目光很悠远。新荷一愣,总觉得他有心事似的,轻轻地喊:“四叔,发生什么了吗?”
顾望舒摇头,起身把她搂在怀里。小妻子看似温和,对他的言行却很敏。感。
新荷偎依在他怀里,慢慢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过了一会,说道:“四叔,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可以说给我听。”
“也许我帮不上忙……但,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听众。”
顾望舒“嗯”了一声,用力抱紧她。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才躺在拔步床上睡了。
深夜。
顾望舒做了噩梦,他梦见小妻子死亡时的情景……鲜红的血液,破烂不堪的衣裙,满是脏污的地面。
他惊醒时,全身的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
小妻子和他讲了前世的事情,这一段也提到过。她说的太不痛不痒,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没亲眼目睹过,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深刻的感同身受。这次却不一样,他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顾望舒颤抖着身躯转身去看身边的小妻子,她搂着被褥拱在床的一角睡的很熟,还发出轻微的“呼”声。
他双手紧握成拳,喃喃低语:“她怎么能死呢?”
“我不允许!”
天光打在高丽窗纸上,有了暗暗的灰。
翌日清晨。
新荷一睁眼就看到顾望舒倚靠在床头看书。
“四叔?”她迷蒙着开口,心里疑惑,他怎么还没去上朝?
“醒了?”顾望舒放下书,温和的和她说话:“今日休沐。”
新荷“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侧头去看他。
四叔身穿领口绣竹叶纹的白色中衣,身姿优雅。如墨的发丝散在肩头,他盯着她,神色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