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柳韵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说道:“这位石水姑娘空手而来,既无公文又无手令,却要求我立刻交出犯人。
这岂不是让我难做吗?我素来办事向来都是讲规矩、按程序来的呀!
若人人都像石水姑娘这般随意行事,那还要律法何用呢?
所以,请石水姑娘出示朝廷下达的允许将江湖案件移交百川院处理的手令,只要你能拿出来,我二话不说立马交人。”
杨昀春听到柳韵的素来二字,差点儿笑场了,这才是柳韵的第一个案子,这素来是打哪儿来的。
此时此刻,石水转头看向杨昀春。
杨昀春轻咳一声,对着石水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他那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仿佛在告诉石水,对于柳韵这种坚持原则的人来说,想要破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水紧紧地咬住牙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气愤不已,又觉得无比沮丧和颓废。
百川院里根本就没有柳韵所说的那个东西,即使有,也只是以前李相夷留下来的而已。
石水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她明白,此时此刻与对方争吵毫无意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坚定地说道:“好,今日之事,我百川院算是认了。”
话音刚落,她便带领着门下的弟子们毅然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石水远去的背影,杨昀春无奈地摇摇头,他转过头看着柳韵,欲言又止的。
柳韵瞥了他一眼,“杨大人要说什么?”
杨昀春摇了摇头,“柳姑娘刚才说的话,很是在理,我无话可说。”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柳韵可以依仗着她的武力值,在监察司成为特例,他们却不能都这样子做。
要是监察司都越权了,很容易破坏了李相夷当初定下的规矩。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整个江湖或许会倒退至李相夷尚未登顶天下第一之时的混乱局面,到时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也是朝廷默认百川院继续掌管江湖案件的缘由。
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江湖的稳定,又不会给朝廷带来太多的麻烦。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政治因素的考量,但无论如何,这种局面已经形成,并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下去。
“对了,杨大人,关于对于犯人的处置,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吗?”既然石水走了,柳韵估摸着这么被下了面子的她,也不会杀个回马枪。
于是,也打算回小南村了。
就在此时,她突然间想起关于犯人关押或者流放这件事,随即对杨昀春提出一个意见。
杨昀春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和声细语地回应道:“柳姑娘但说无妨!”
“那些被判处监禁或流放的犯人,直接关押起来未免太过可惜。
若是能让他们参与到一些建设性的劳动中去,比如铺路修桥之类的工作,岂不是更好?这样既能充分利用他们的劳力,又可避免人力的浪费。”柳韵嘿嘿一笑。
杨昀春听后,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此提议甚妙,在下定当向圣上转达。只是最终是否能够被朝堂诸公所接受,还需从长计议。”
他深知此事牵涉甚广,绝非轻而易举就能决断的。
“行吧!”柳韵知道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说一两句就能改变的,她把她觉得不错的建议给说了出来,至于结果是什么样的,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一年已经悄然逝去。
这天,石水带领着百川院的一众弟子行至明刀山庄,却与柳韵狭路相逢了。
石水静静地凝视着柳韵身后被衙役们押解着的犯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呦,这不是百川院的石水姑娘吗?今儿个带手令没有呢?”柳韵一见石水,立马冷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