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红鱼的到来,秦怀仁似乎早已预料到,所以面色平静,并无意外,也并无惊喜。
可李红鱼却吃惊的看着眼前苍老了许多的老者。
秦怀仁身着白衣,不仅容貌苍老,就连身体也消瘦了许多。
“进来吧。”秦怀仁沙哑着嗓子对李红鱼说道。
李红鱼点了点头,跟着秦怀仁走进了石洞。
石洞的通道依旧灯火昏黄,看着走在前面的秦怀仁,李红鱼竟不知稍后要如何开口。
石室内的陈设没有变化,只是地上多了一个铜盆,而石桌上则铺满了经书。
“师公,你这是……”
李红鱼的话还没有问完,秦怀仁便朝着她摆了摆手。
“都是过往的事情罢了。”
秦怀仁拖着略微有些佝偻的身体,缓步在石桌前坐下,然后也示意李红鱼坐下说话。
李红鱼坐在了秦怀仁的对面,她注意到了石桌上摆放的经文,《心经》、《华严经》、《地藏经》等等。
而这些经文都是超度已故之人的。
“你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秦怀仁似乎没有察觉到李红鱼的注意力,只是缓缓的开口问道。
“我……
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一下师公,是关于十六年前的。”
李红鱼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秦怀仁沉默了,就连刚刚端起的茶杯都无力抬起,只能默默的放回到了石桌上。
“虚儿为什么没有与你一起回来?”秦怀仁突然开口询问。
李红鱼微微一愣。
她从一开始就想逃避这个问题,见到秦怀仁后,这种想法就变得更加深刻。
如果秦怀仁不问,李红鱼会选择一直隐瞒。
可如今……
“他已经不在了吧。”
秦怀仁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悲切的说出了答案。
李红鱼愣在了原地,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忍的问道:
“师公您怎么知道的?”
文白都不知道的消息,更不会有人将它传给秦怀仁。
“是虚儿告诉我的。”
秦怀仁重新拿起杯子,然后抬手将杯子向嘴边递去。
可他的手微微颤抖,水从杯中溢出,而他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虚儿回来看我,说了很多话,说他要走了,又说原谅我了。
我追了上去,可他走的太快了,我追啊追啊,但越追越远。
梦醒后,我就知道,他这是已经离我而去了。”
秦怀仁眼睛里没有眼泪,连眼眶都没有红,只是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石门的方向。
李红鱼心中一疼。
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事,这种悲,是痛自心底无法言语的。
如今秦怀仁这种状态,想必是已经悲到了极致。
李红鱼再次看向了桌上的经书,也知道了它们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