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筠凝从萧庭晏的怀中醒过来,好不容易弄清楚昨天夜里自己枕的是什么,慌忙起身,脸红到了耳朵根。
他还是个病号,她竟然……
唐筠凝啊唐筠凝,你还真是一个禽兽啊!
“咳咳,王爷早啊。”
话刚刚出口的那一瞬,她便有一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还不如不说话,怎么突然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脸这么红?”
萧庭晏好像是为了看清楚,特意凑过来。
唐筠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挑了挑眉,故作镇定地开口,“已经是寅时末了,药材应该快要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她不愿听到的声音。
“王爷,这药材不会是日落时分才能到吧?”
唐筠凝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到底是跟世界有什么冤仇,怎么每次一开口就是不让人喜?
“诸位稍安勿躁,药材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哦?”那人明显是不信,“昨天夜里,我好想看到官道上有火光,不会正好是王爷说得药材吧?”
“你知道的,倒还不少?”萧庭晏面色平静无波,深邃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道,“若是卯时药材还没有到,本王愿意任凭诸位处置。”
“王爷说得轻巧,我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哪里比得过王爷身边武功高强的侍卫,只怕我等还没有近王爷的身,便已经是身首异处了吧?”
唐筠凝眼底闪过一抹杀气,袖笼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这人难不成生下来嘴巴便这么爱唱反调?
她现在有些疑惑,像他这样的,到底是怎能活这么大的,应该小时候就被打,死了呀。
众人纷纷睁开眼睛,那老者面色平静,眼神讳莫如深地盯着官道的尽头。
“王爷既然开了金口,便定是不会欺骗我等的,况且昨日王妃用药后,确实许多乡亲都已经好了大半,金宝,你若是再开口以下犯上,我便要请家法了。”
方才一直唱反调的男子听见这话,脸色瞬间一沉,闭上嘴不说话了。
“王爷,小儿无状,缺乏教养,是老朽未能好好教导,还请王爷恕罪。”
萧庭晏微微抬手,“老人家,您年纪大,不必如此。”
老者听见这话,便直起来身子。
云雀一脸戒备地立在唐筠凝背后,眼神不住地在人群中逡巡,悄声道,“王妃,用不用叫人将饭送过来?”
唐筠凝摆摆手,直接撩开前面的衣裙,席地而坐,同众人围坐在一起,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
眼下大家都心心念念着药材的事,就是推来了饭,恐怕也没有几个有心思去吃,反而还会让底下的众人借题发挥,倒不如等腌药材来了,再将饭菜摆上来的好。
车轮滚滚的声音,伴随着马蹄踏踏声,从众人的目光深处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