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见叶安敬小小年纪,彬彬有礼温文儒雅,对自己也跟亲和润厚,不由心生喜爱,也笑道,“二弟好。”
叶安敬抬头,朝叶千玲笑了笑,便退回韩氏身边。
韦老太太岂能没有看出叶宁致的心思,再加上昨日从叶千玲懵懂的话语中知道汤氏的毒辣,不由越发讨厌起汤氏来了——既没有善待原配的孩子,也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一家主母!
汤氏本就压根没有把叶千玲放在眼里,给她一个嫡长女的名份也是因为伤不到自己的什么利益,现在自己的儿子可是嫡长子啊!嫡长女再牛逼还能牛过嫡长子吗?所以叶宁致不愿意请安,汤氏也装没看见。
可是一旁的叶黛玲却已经看出了老太太的不快,她悄悄走到叶宁致身边,拽了拽叶宁致的衣角。
叶宁致却还是装没事人,看都不看叶千玲,直接把头扭开。
韦老太太看到了叶黛玲的小动作,也看到叶宁致的反应,不由越发生气。
就在这时,四房来了。
叶琼玲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嘴巴甜甜的把所有人都喊了一遍,又凑到叶千玲身边,笑道,“大姐姐,你好早呀。”
叶黛玲见这两人不过一晚上的功夫,竟已经亲厚至此,顿觉不妙,平时叶琼玲这个贱丫头就总是跟自己不对付,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要跟叶黛玲抱团来跟自己对着干?
叶黛玲这厢正揣度着呢,那边叶琼玲已经转了过来,拉住了她,“二姐姐,昨儿个你给我送了那么多东西,今儿个我给你带了谢礼来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叶黛玲昨晚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凭什么把那些名贵的摆件字画便宜了这个小妖精?她都已经想好了,今儿个还是要去海棠院搬回来,真搬回来了,叶琼玲也奈何不了她,难不成她不愿意给,叶琼玲还能生抢?
可是谁能想想到叶琼玲这会儿直接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说开了,还给自己带了谢礼,这还怎么去往回搬啊?
那些东西,简直就这么白白落入了她的口袋啊!
“哟,怎么着,二姐姐昨儿个大方的把东西给我送去了海棠院,今儿个想起来又舍不得了?我看着这脸色不对啊!别心疼了,姐姐既然大方,妹妹我也不是小气人啊,我给你找了三根人参,一根千年的,一根五百年的,还有一根次一点的,三百年的,都送给你,怎么样,不委屈你那些字画摆件吧?”
汤氏昨夜听叶黛玲说叶琼玲昧下她的东西时,也是心疼得够呛,恨不得亲自去把叶琼玲撕了。
这会儿听到叶琼玲竟然这么大方,拿出这么稀世的天材地宝来交换,顿时不生气了——她娘家老爹汤老爷子有气短之症,正需要人参吊气,无奈百年以上的人参极难寻,更别说是千年人参了。可尤家世代太医,最善搜罗各种奇珍异宝,几根人参算什么。
叶黛玲还待说什么,汤氏一把将她拦下了,“琼丫头,你这也太大方了,母亲在此先谢过你了。看你们姐妹和睦,我很欣慰啊!”
叶黛玲见自己娘竟是要拿自己的那些宝贝换这么三根人参的意思,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外公气短,她又不气短,那些字画摆件,可都是她四处搜罗来的各朝遗物啊,全都是孤品,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叶琼玲嘻嘻一笑,“母亲,我可不止给二姐姐准备了谢礼,我还给大姐姐准备了见面礼哦!不知道大房有没有表示啊?”
叶琼玲说完,站在身旁的大丫鬟宝珠便走上前,只见她手中托着一个托盘,盘中铺着红色缎绒,缎绒上明晃晃的四件首饰——
一条南海黑珍珠项链,颗颗饱满圆润,整条链子上的所有珠子竟都是一般大小,一看就是极品;一顶赤足的累金凤冠,金料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一串红珊瑚手串;一枚昆仑山上品白玉腰佩。
宝珠把托盘送到叶千玲面前,叶千玲看到这些东西也是一惊,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吧!
原来这尤老太医尤善妇科,经常给宫中的娘娘们看病,那些娘娘得了治疗,一般便会将随手戴的首饰赏给他了,积年累月的在宫中干了这么多年的太医,官饷倒是没有多少,可金银珠宝却攒下了一大堆,尤老太医又偏疼尤氏这个小女儿,几乎都给她了,叶琼玲从小就拿着这些珍宝当玩具玩儿,能不大方吗?
叶千玲想着无功不受禄,正想婉拒,韦老太太却开口了,“青娥这几年越发懂事了。”
尤氏得了夸赞,连忙给老太太捶肩,“老太太可别夸我,我这人啊,身量轻,一夸,我就要飘!”
老太太被逗笑了,“你果真是经不得夸,我还没开始夸呢,已经没个正形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尤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爹给我的那些美容方子果然还是好用,老太太夸我跟个小姑娘似的呢!”
老太太越发乐了,“琼丫头,你可别学你姨娘这边皮厚呀!”
老太太乐完,尤氏才道,“我呀,不过是呕着老太太乐一乐罢了,我哪里就那么老脸皮厚了,在儿女面前,我也要面子的呀!”
这下不止老太太笑,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都说,“四太太一向调皮,没想到年纪越大,越发调皮了!”
“老太太,青娥送千玲这点东西,倒不是摆阔,我呀,只是想着,咱们府里原来三个丫头,虽不及皇宫大内的娘娘公主那般金贵,各个倒也没受过委屈,首饰头面的,倒也没缺过她们的,千丫头刚刚回府,自然要差点儿,往后,京中其他府里办什么宴会婚礼的,难免要请咱家的女眷前往,千丫头作为嫡长女,自当首当其冲也应酬着些,到时候,手腕也是空的,脖子也是空的,叫人家怎么想?还以为咱们丞相府穷了呢,连个丫头的头面都置办不起。老太太,您说,青娥这么想,不是多事儿吧?”尤氏得了便宜,连忙卖乖。
一番话听得老太太心服口服,“老四皮是皮了点,这话却是说得及其在理!我倒是疏忽了,且不说往后赴宴,明儿个,咱们就要去青龙寺给千丫头的娘办水陆道场,千丫头就需要些首饰头面了。”
老太太说着,眼睛瞥向汤氏,意思是这些事本该是你考虑的,你还没有区区一个四房姨太太周到呐!
可是汤氏智商欠费啊,她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读得出来老太太的暗示,只是惊讶的问道,“什么?明儿个去青龙寺给清姐办水陆道场?谁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老太太见她简直朽木不可雕也,暗暗摇头,狠狠道,“我定的,怎么滴,还要先跟你商量不成?昨儿晚上修远不是在你屋里吗,他没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