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相心情似是也好,应道,“是。”
陆挺叹道,“阮二公子对相爷果真孝顺,陪同南顺宁远侯去了容光寺,还记挂着让夫人来看相爷。”
宴书臣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应声,遂问道,“是西边旱灾的事儿?可有进展。”
陆挺道,“下官来府中,正是同相爷说此事。”
宴书臣转身,“里面说。”
陆挺快步跟上。
……
从晨间自阮府出发,到眼下申时左右,马车缓缓停在了武陟山半山腰上。
似是近日来,阮奕又至容光寺的第二趟。
周围有禁军跟着,还有谭悦身旁的侍从,在半山腰处寄存得差不多有三辆马车。
一路从半山腰往容光寺去。
谭悦身子不怎么好,走走需停停,若是一面登山,一面说话便会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这一路往容光寺去,反而比早前阮奕背着赵锦诺的时候还要再慢上一些。
由于此次是宁远侯前来,容光寺有专门的僧人前来迎候,领着一路上山。
阮奕见谭悦的吃力模样,不知他为何一定要来容光寺,似是,有些自寻麻烦。
阮奕是听过谭悦名声的,也见过他在宝胜楼折腾厨子,但此番却半句多的怨言都没有。
终于到了大殿外,谭悦的额头已全是汗水,身上应当都被汗水浸湿。
同行的医官怕他染风寒,僧人先领谭悦去禅房更衣。
阮奕便在禅院中的小苑候着。
依稀想起早前同阿玉一道来容光寺时,求的那只祸福相依的签,那时候他似是还很在意,心中的疑虑不断,是她温柔以待,同他说起早前新沂的事,让他释怀。
他如今已不是这般在意,只要他同她一处,诸事皆好。
想起阿玉那只问亲人的签,失而复得,应是说的宴叔叔吧……
眼下,阿玉应当同宴叔叔一处。
他在苑中踱着步,这回跟来的禁军和宁远侯身边的侍卫并不多,大都未出声,没有扰乱禅房后苑宁静。
阮奕正好见到上次遇见的空净大师,上前寒暄。
禅房内,谭悦屏退了左右,连芝芝都未留在其中。
屏风后,谭悦更衣,口中语气不怎么友好,“下次,你最好不要躲在我更衣的房间里,我不喜欢更衣的时候,有外人在。”
谭悦语气已极其克制。
韩盛知晓他毛病多,脾气大,但韩盛在京中也不是无名之辈,遂笑,“谭悦,还是你厉害,陛下让你我二人多留意阮奕,你便直接跑去阮府落脚。只是,怎么也不提前同我说声,好让我同你一道?”
谭悦语气冷淡不已,“我要做什么事情,何时需要提前同你说一声了?”
韩盛明显听出不满。
谭悦继续,“我知道陛下有事情交待与你做,你我各司其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互不相扰,你也不要出来给我添乱子,若是生了事端,我定会在陛下面前参你。”
韩盛早就领教过他的脾气,但先帝和陛下都惯着谭悦,他亦不想触他霉头,又道,“陛下是有事情单独交待我,但在留意阮奕这件事上,陛下同你我二人都说起过。我早前在十里亭见过阮奕,似是除了沉稳,也没见他有多特别之处。倒是你,就住在阮府,应当看得仔细。”
谭悦微微愣了愣,但在屏风后,韩盛看不清他脸色。
韩盛只当他不想应声,又继续,“谭悦,没有旁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别忘了陛下交待的事,此行出使苍月京中,苍月也需礼尚往来遣使出使南顺,陛下不管来的使臣是谁,但一定要阮奕来……”
谭悦沉声,“我知道。”
谭悦眸光微沉,偏偏是阮奕,赵锦诺才同他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