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虎是到了下晌才起床的,睡了一天的他正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伸懒腰,一个扭头,猛不丁看到几个孩子正一脸控诉地看着他,差点把他的脖子给扭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董成虎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些孩子,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惹他们不高兴了。
张星驰和几个孩子相视一眼,成一字排开,然后一齐给董成虎拜年,“祝叔叔(爹表姐)新年吉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孩子们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差点把董成虎的耳朵震懵了。
“你们也新年快乐!”董成虎乐呵呵地应了两句,发现孩子们还没走,这才想起来他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红包!
这下可就尴尬了,董成虎悄悄把董元旭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娘给你们包红包了?”
董元旭情绪不高地摇摇头。
这下董成虎总算明白孩子们这么看他的原因了!
“你们先等着,叔去找你们秀姨一下。”董成虎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这么狼狈了。
因着今年让孩子们多等了大半天,为了安慰这些孩子,董成虎和顾水秀商量,一人多给了五百文,合起来就是一两银子,也够那些财迷高兴一整年了。
初二这天,董云梅带着左青松和孩子们回娘家。
顾水秀依照习俗,给左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宴席,还给孩子们都包了一包大红包,另外像董云梅这样的出嫁女回娘家,娘家还要给她准备四样礼让她带回去。
这些倒是好办,董家的干货鸡鸭鹅还有粮食点心装一装就成了。
董云梅一过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梁氏了,她这性子野坐不住,一年到头都在翠竹山里,她也待烦了,不过在这里总比在沈家强,在沈家只要一迈出大门就是深山老林,连门都不能出了!沈江安也不过是要求去林子里采东西,还差点让沈世康丧命了,可见深山老林真的不是个好去处。
虽然董云梅性子沉静,但怎么说她不常来翠竹山,偶尔过来大家说说话,还是挺好的。
“大姐,秦大叔他们今年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坐坐?”往年在过年的时候,秦家和左家都是一起出动的,今年竟然初二了还没见到人,还真是奇怪。
董云梅见顾水秀一脸疑惑,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今年秦川也成亲了,他小舅子还住在秦家呢!总不好全家一起到你们家来拜年,把人落下吧!再说了,如今秦家还在磨合期,两个新人又刚刚成亲,只怕事情也比较多,我估摸着,他们大概初三过了都不一定有时间过来,过来没办法一家子一起来。”
“他们分家啦?”梁氏睁着好奇地双眼询问道,她去过秦家,秦家可是建了两座宅子,就是准备给两个儿子一人一座的,如今秦川成亲了,秦家还这么忙,只说明秦家有大事,需要慎重再慎重。
董云梅惊讶地看着梁氏,夸赞道:“沈夫人真厉害,一猜就中!秦山一家已经沉淀下来了,月怡现在又有身孕,不管这胎是男的,是女的,月怡都有两个孩子了,秦川现在成亲,要是快点的,明年也要当爹了,这孩子多了矛盾就多。
秦大叔和婶子想了许久,虽然不舍得,但为了以后兄弟不生嫌隙,还是决定现在就分家。”
现如今许冰瑶还是新妇,在秦家也不敢说话,趁这个时候分家,只要不太偏颇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是等以后两个儿媳妇都站住脚了,又生了儿子,恐怕要分就没这么简单了。
梁氏点点头,复而皱眉深思,许久才叹息道:“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想来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我们家不用操心这些糟心事。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分的再怎么公平,只怕也不能做到完全公平!”
顾水秀噗嗤一声笑了,她自己就有两个儿子,不过她不觉得以后分家会有多难,再不成,抽签也可以,要是没有分到好东西,那就去要怪自己运气不好得了。
身子往椅背靠了靠,顾水秀调侃道:“你惆怅这些做什么?要我说,该愁的还是嫁女儿!这娶媳妇,再怎么闹,要是婆婆能控制得了也没什么,但嫁女儿就不一样了,嫁出去就是别人家了,以后想要见还得跋山涉水,这才是真正该惆怅的事情!”
梁氏沉思过后颔首,“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也不用操这个心,就是左夫人家中女儿多,想必以后嫁女儿……”
梁氏想到这里都同情董云梅了,嫁一个女儿就跟挖心似的,她可是有三个女儿!这得陪多少眼泪啊!
董云梅听到嫁女儿的时候,脸色瞬间刷白,梁氏和顾水秀只以为她舍不得女儿出嫁,也不做他先。
梁氏甚至调侃道:“其实你要是不想女儿远嫁,可以把女儿嫁到董家啊!反正水秀是孩子们的舅娘,横竖也不会虐待孩子。”
顾水秀还没咽下去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随即怒瞪梁氏,“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难道你不知道近亲成亲生的孩子不是白痴就是弱智吗?”
“嗯?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梁氏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求知地看着顾水秀。
一旁的董云梅也是认真地盯着她。
被两个女人这么看着,顾水秀苦笑连连,只好解释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大夫,三代近亲里面成亲生出有问题的孩子比例很高,大部分都是傻子,即使生出健康的孩子,那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说生出聪明伶俐的孩子了,我们总不能抱着侥幸的心里去冒这个险吧!要知道,只要生了一个有问题的孩子,一个家就差不多垮了一半了!”
董云梅闻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快没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顾水秀见此吓了一大跳,赶紧和梁氏扶着她做好,顾水秀担心地问道:“大姐,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呢?要是你实在不想女儿远嫁,咱们家不是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要是孩子们愿意,也是可以的,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你怎么担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