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飞快地抓住小沙弥手腕,不等后者反应过来,直接道:“症状轻微,可能是饮水不洁。”
“真的?我们寺庙的水井以前修房梁的时候落过灰尘,填了一段时间没用,后来因为挑水太麻烦,所以师兄们又坚持把井挖开了。”小沙弥信以为真。
老和尚也吓了一跳,连忙望向墨鲤。
他知道厉帝陵有水银,当时隐约从盗洞里闻到了异味,听那些人说是水银,越想越不安吓得把水井填了,后来寺中僧人坚持挖开再提水上来也无异样,他还以为事情过去了。
当然不是真的,这水喝起来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墨鲤劝道:“可去别寺暂居,过个一年半载再迁回来。”
这话被旁人听去是要遭骂的,竟叫和尚弃庙丢佛而走。
小沙弥却以为师父身体真的不行了,十分犹豫。
墨鲤把银针艾草收拾进了行囊,站起来对着外面的和尚说:“过一阵子,江湖人跟锦衣卫可能还要来寺里,你们的麻烦也不少,不如去别处先挂单吧。”
说罢就走了。
六合寺的僧人们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
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人不乐意了,立刻有人上前一步拦住墨鲤。
“尊驾是哪条道上的?这寺里有什么事,怎么往我们江湖人身上扣?还有这房顶是怎么回事,那些锦衣卫……哎,你别走啊!”
拦人的忽然发现墨鲤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另外一边,他立刻跟着换方向,结果拦来拦去,非但没有把人截住,自己反而跌了个跟头。
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惊,是高手!
“大哥,你看——”
今日发生的事也太不寻常了,络腮胡皱眉拍板道:“走,离开六合寺,去找别的江湖同道打听打听,这孟戚究竟是何人?怎么把锦衣卫都吓跑了!”
且说墨鲤出了六合寺之后,并没有走远,他仗着轻功高明,摸回了六合寺佛塔后的林子里。
孟戚就在那里等着他。
“宫副指挥使与我二人真有默契,如果寺中藏风观的眼线,也听到了你的名字。”
“等金凤公子那些人渡江赶来,听到这几个江湖人的话,就会知道孟戚确有此人了。”
想到宫钧与锦衣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传说中的孟国师”扬了一次名,墨鲤摇了摇头。
忽然出现的“孟戚”,已经成了厉帝陵宝藏阴谋里的变数。
方士们因为师门师辈的经历是惧怕孟戚的,这从桑道长身上就可得知。如今水已经彻底搅浑,青乌老祖还能沉得住气不露面吗?
“我给大夫寻些山中的猴儿酒,咱们就在这里赏春景、饮芳菲,暖意融融。”孟戚给墨鲤找了块平坦的青石,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宫钧跑不了多远,还得回来。”
墨鲤一愣:“怎么说?”
此刻龙爪峰山道上,撤离的锦衣卫遭遇了一群蒙面人的袭击。
他们越战越是心慌,这些人武功很高,没一会好几个锦衣卫都带了伤。
宫钧手按佩刀,额头冒出冷汗。
他有不祥的感觉,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
暗处藏有高手!是他敌不过的高手!
——他自己能跑,可是属下怎么办?
宫钧立刻想到了青乌老祖,他神情大变,嘶声道:“退!你们回六合寺!”